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你是我的救命稻草 作者:魂缘伊梦 ☆、砸出的酒瓶子   当姚冉冉拿起桌上没喝完的酒瓶子砸向眼前这个五十多岁脑满肠肥、猥琐不堪的矮胖男人头上时,她竟然想起了当初乔妈妈对她的评价:“十五岁之前的姚冉冉从来就不是个淑女。”   十五岁之前的她,骂人不输,打架无敌,整个就是村里的小霸王,连身高体大、长她几岁的男孩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姚冉冉打架从来都是不要命的往死里打,颇具有暴力倾向,威慑四方。   也许姚冉冉骨子里就十分暴力,眼前这个脑袋开花的男人就是现在最好的例子。   这个男人是姚冉冉公司的合作商赵总,趁着姚冉冉敬酒时,拉着她的手腕不放,还十分轻薄地伸手顺着姚冉冉小礼服下露出光溜溜的大腿往上摸,唇贴上姚冉冉的耳垂,动作十分的猥琐轻浮,无处不暗示着只要姚冉冉陪他上/床,合作案上他就一定签字。   滚!姐姐是秘书,不是小姐,没有义务陪客户上床!于是,姚冉冉就抄起酒桌上的酒瓶子就砸向了那位所谓的尊贵的客人。   120救护车呼啸而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满脸是血的尊贵客户赵总送上救护车。带她一起来的公司王副总一脸恼怒地压下对方想要报警的念头,连忙陪着不是,推搡着已经有些被灌醉的姚冉冉示意她跟着上救护车。姚冉冉十分不听话,推搡了下扶着自己的同事,转头对着王副总说:“我宁愿自己报警去公安局,也不要去医院!”   这一举动气得王副总扯开嗓门就大骂姚冉冉:“姓姚的,你别以为你是邵宇的女人就能这么狂傲?!我告诉你,邵宇在SOULYAN中称王称霸那是在S市,在北城SOULYAN的天下还是我王道和的!你别仗着自己邵宇的新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不去道歉,我一定亲自让法院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姚冉冉正想顶嘴反驳,一起从S市调来的同事许小欢先她一步,低头哈腰对王道和赔不是:“王总,你看姚秘书今天是喝醉了,明天我一定让她去给赵总和您赔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莫生气莫生气!”赔了好久不是,好不容易把气得要炸开锅的王副总盼走了。许小欢拉着姚冉冉跳上了一辆出租车,与救护车相反而去。   车上,许小欢安慰姚冉冉:“别怕,是那个赵总性骚扰你,欠打!等邵总回来后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我就不信,邵总会为了亲舅舅就严惩你这个得力助手!切,要不是王副总有意暗示你可以陪床,那赵总也不能那么嚣张!”王道和今年40有余,是原SOULYAN北城总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刚刚上任的现任总经理邵宇的亲舅舅,姚冉冉这次殴打客户算是把公司上司们得罪了个外焦里嫩。   许小欢继续开口骂道:“王道和这个色性不改的死老头,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这样嚣张跋扈,他也不想想,这次邵总带着你这个美女秘书强势回归北城总部,目的何在不言而喻,连邵总的女人他都敢算计,简直是找死!”大老板之间的斗法,被开刀的就是小职员。   姚冉冉急忙辩白:“我不是邵总的女人!”许小欢在S市就和姚冉冉一起共事,她明明知道姚冉冉不是邵总的女人,却每次都这么说,好像这就是事实似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心中就只有乔左安,为了他和他妈,你这么拼命工作努力,喝酒陪客,都快不要命了!”许小欢无奈。姚冉冉刚才喝了不少酒,一时头晕,倚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许小欢不甘心地追问:“姚冉冉,乔左安他有什么好,不就是个拉小提琴的艺术家,自己常年在外,却一直让你照顾他瘫痪了的妈,他这世居心何在啊?以为你是不花钱的保姆?!”   姚冉冉勉强地睁开眼,扭头望向窗外,淡淡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啊?乔左安明明就忘不了他那个小明星的前女友,还这样一直吊着你,你说你都27了,还为他至今孤家寡人的!”许小欢不依不饶,她和姚冉冉都是东北人,说话带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和耿直。   姚冉冉有些难受,便不理会许小欢,自留她一个人喋喋不休。   “切!”许小欢看着倚着车窗假睡的姚冉冉,才不信她说的话!你说这世界上哪有像姚冉冉这种既聪明伶俐又漂亮知性的外企总经理秘书经常去给一个瘫痪的老妇人端屎把尿,照顾得无微不至,何况那人只是她初中同学的妈?所以,许小欢断定姚冉冉暗恋乔左安!   到了姚冉冉临时租的小公寓,姚冉冉跳下车,挥着手和许小欢告别。看着车子消失了,她转身走进楼道,爬到自家门口,却见到乔左安拎着行李箱,肩膀挎着小提琴盒,后背笔直的站在姚冉冉家的门口,头微垂,似乎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姚冉冉一直觉得,会拉小提琴的人,都天生有种我是王者的气质,他们往那一站,便可以控制住全场的气氛。   姚冉冉笑着问:“乔左安,你怎么来了?”   乔左安此时才发现姚冉冉,淡淡地笑:“来拜访恩师,结果飞机误点了,没赶上去敏敏那拿钥匙,敏敏又出国拍戏去了,我没地方住,酒店也没订到,只好来投奔你了!”   姚冉冉掏出钥匙,打开门,顺手拎着乔左安的拉杆行李箱进了屋内。她说:“我这只允许住一晚上,你也只能住沙发!”   “有地方住比没有地方住好!”乔左安笑着说,摘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小提琴。   姚冉冉转身进了卧室,乔左安才细细打量着客厅。同在S市的住居一样,简洁明了,果然是姚冉冉的一贯风格。   他望向姚冉冉的卧室门,突然门被打开,换好衣服的姚冉冉走了出来,问:“伯母最近怎么样了?”   乔左安转身说:“状态很好,这几天护工阿姨都能照顾她,你不用太担心……”他犹犹豫豫地想了会儿说:“我妈说,以后不要太麻烦你了。我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的!”   姚冉冉失笑说:“你知道的,我有钱,你不用着急还!”她又眨着眼睛故作惊讶状:“你妈妈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啊!”   乔左安神色不安,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慢慢说:“你知道我妈不喜欢你的原因。我一直想问,当年的那个孩子……”   姚冉冉突然就不笑了,神色严肃打断他:“我的事你不用管!”   乔左安脸色一变,垂下头,拿起行李箱中的洗漱衣物,转身走进浴室,把姚冉冉一个人扔在了客厅。   姚冉冉撇撇嘴,他还是老样子,一不高兴就不说话,像个闷葫芦似的,真难对付。   北方的秋夜还是有些凉,半夜时分,姚冉冉被冻醒了。她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总喜欢蹬掉被子,睡觉前被子包裹的再严实,半夜也会不见的。她起身去关了窗子,躺回床上却睡不着了。刚才临睡觉前,接到王副总秘书的电话,明天早上去医院给今天被她打伤的赵总赔罪,否则就不用来上班了!   姚冉冉想着要不要辞职呢?其实她不缺钱,毕竟当年离开时,她毫不客气地接下了三张支票。但是她缺营生,尤其是在北城,她不能把自己弄得无事可做,那样一定会胡思乱想的。为了保住工作,她决定明天去医院向那个色狼客户道歉,真是六月飞雪,比窦娥还冤!   姚冉冉一点都不喜欢医院,一进那里,悲伤绝望就会扑面而来,在医院她几乎失去了生命中所有在乎的人。   清晨时刻,姚冉冉起床煮粥,乔左安还在呼呼大睡。姚冉冉心想:他也算是个艺术家,怎么总给人拖拖踏踏的感觉。记得凌敏敏明媚地笑着说:“因为乔左安就是猪!”   姚冉冉的同桌凌敏敏是个漂亮的转校生,很会穿衣打扮,她总是在校服里面穿上时尚的衣服。对于农村小镇的孩子们来说,她是天上高贵的公主,众人仰望,也遥不可及。她转来不到一个星期,校花之名便冠在了她这个城里女孩的身上。   乔左安是隔壁班的,和姚冉冉家正好是对道为邻。乔左安小时候父亲进城做了二手包工头,赚了些钱,将原来的平房原地扒掉,盖起了新式的二层小洋楼。当时,二层小洋楼在农村还是稀罕之物,所以乔左安当时就成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们的心目中住在城堡中的王子,再加上这个王子从小会拉小提琴,艺术气息浓重,更成了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自然而然也成了村镇小学的校草。   初一的时候,校花和校草谈恋爱了。   平日里放学时,乔左安看见与凌敏敏同桌的姚冉冉,只是礼貌地打招呼。他们俩从小家里对门,但是并不熟悉,姚爸爸和乔爸爸来往不多。姚冉冉猜想,以姚爸爸的清高劲一定看不上乔爸爸的流里流气。姚爸爸是村里唯一的一位中医,虽然是自学成才,医术却是家喻户晓,只可惜,他治不好亲生儿子的病。   做好粥,摆上几个小菜,姚冉冉叫起沙发上睡死的乔左安去洗漱,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喝粥。   东北人有个习惯,总是爱吃些咸菜,比如说用大粒盐腌黄瓜、萝卜或者用自家制的大酱腌制小茄子蛋、小团青椒,然后从坛子中拣出来,洗净切好,还可以加些香油、香菜末或者葱花,味道甚好。   姚爸爸做这些东西很拿手,据说姚妈妈做的都不如他好,可惜姚冉冉没学会这一手的精髓,如今又远在外乡,更没有条件自己腌制。好在超市中有卖的,虽然味道不地道,但在早餐上有总好过没有。   姚妈妈是在生姚升起时大出血去逝的,怀孕时,医生就建议她把孩子拿掉,先天性心脏病的姚妈妈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生孩子。可是没有人理解一个常年不孕的女人是多么想为自己和丈夫生下一个孩子,这样的执拗连姚爸爸都毫无办法。最后小的保住了,大的却永远的离开了。那时的姚冉冉不满两岁,还不太懂那个一直将她抱在怀中、捧在手中的女人永远离开了她,那个世间上最爱她的女人撒手人寰了!   有谁说母女之情一定要有血缘?至少在姚冉冉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父母!   弟弟起名叫姚升起,姚爸爸说有了冉冉才有了升起,两个都是他的宝。后来姚冉冉才知道,“冉冉”这个名字不是姚爸爸取的,而是冉冉的亲爷爷取的,姚冉冉只是参加过亲爷爷的葬礼,却没见过亲爷爷。   姚升起出生的时候得了新生儿黄疸症,状况很严重,又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医治不好,医生说姚升起活不过十五岁。两岁的时候又被诊断出小儿麻痹症,他无法像其他小朋友正常行走,时常被村里的孩子嘲笑。这时,姚冉冉就会拎着烧火棍追着敢嘲笑姚升起的臭孩子十几里地,打得他们头破血流,浑身是伤。   久而久之,村里人人都知道姚升起有个疯姐姐,打起架来不要命。那时,躺在炕上的姚升起会挣扎起身,用小手抚上姚冉冉受伤的额头,小嘴轻轻地吹气,然后乖巧地说:“姐,我给你吹吹,不疼了是不是?”   姚冉冉则装作毫不在乎地说:“就这点小伤哪里会疼,你一吹我就一点都不疼了!”然后姚升起就会傻傻地笑,像极了院外田埂边上种着的向日葵。   乔左安坐到桌边,自顾自地端起粥碗,拿起筷子开吃。   姚冉冉夹着一口小菜,状似无意地问:“你恩师最近身体可好?”   乔左安的恩师是国家着名小提琴大师张倾仪女士。张倾仪女士琴技高超,震撼世界,样貌出众,气质优雅,二十多年前更有“一顾倾城”的美谈。   所谓的“一顾倾城”是指二十年前,北城大院中“明字辈”顾家独子顾明安对小提琴家张倾仪一见钟情,并不顾门第观念和她结为夫妻,恩爱美满二十多载,育有一对龙凤胎,是上层社会灰姑娘嫁与王子的一桩美谈。   “挺好的,她过一阵儿要办一场演奏会,邀请了世界各国着名的小提琴大师,同时也要提携她女儿顾思诺。”   “恭喜啊!你的小师妹这回可是要出头了!那场车祸……”姚冉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车祸?你是说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你怎么知道的?消息不是封锁的严严实实了吗?”乔左安不由吃惊,这么隐蔽的消息姚冉冉怎么知道的?如果不是凭借自己是张倾仪女士的爱徒,他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他看向姚冉冉,觉得这个姑娘不做记者真是可惜了。   “我只是听说,张倾仪女士和她的女儿一起从大桥上翻车掉进河里。”姚冉冉垂着头说得有些心虚。   乔左安摇头表示不知道细节。吃过饭,穿上外衣,背起琴盒,拉着箱子就跟姚冉冉告辞了。   姚冉冉到医院门口,王副总的车已经到了,他看见姚冉冉便口气不好:“你一会儿好好道歉,让客户原谅你,否则有你好看!我昨天好个劝说才没让人家追究你刑事责任。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能成了邵宇的首席秘书,不会就凭借你的花瓶外貌吧?”   姚冉冉长得很漂亮,但是她最讨厌有人拿她的外貌来说事。不理王副总碎碎念,径直走进医院大堂,进了病房,王副总没跟来,大许觉得道歉掉面子,只让自己秘书跟着姚冉冉进去了。   他的秘书姓金,三十多岁,是公司老人了,平时挺照顾姚冉冉的。他使眼色让姚冉冉说了道歉话,然后便开始将道歉一事揽在自己身上,明里暗里带着些威胁,毕竟SOULYAN和宫家、齐氏帝国并称为北城商业三霸,并不是个怕事的公司。   姚冉冉趁着空档就告辞出去了,靠在医院的墙上刚喘了口气,便看见叶思辰穿着白衣大卦从走廊的那头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的第一个现代文,希望大家前来捧场哦鞠躬敬礼O(∩_∩)O哈哈~ ☆、媳妇儿,你又想多了!   姚冉冉趁着空档告辞出去了,靠在医院的墙上刚喘了口气,便看见叶思辰穿着白衣大卦从走廊的那头走来。   她内心震惊,只是惊慌了一下,脸上便露出强装镇定,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脚下穿着十厘米的细高根,本来就是为了今天道歉壮气势的,却没想到这壮气势的的打扮在叶思辰身上用上了!真是后悔自己扔出的酒瓶子,虽然砸的是罪有应得的人,却也把这个小冤家砸出来了!   这次从S市回到北城不是没想过会遇到叶思辰,毕竟官商一体,以叶思辰的身家地位,与作为SOULYAN新任总经理的首席秘书的姚冉冉迟早要碰面的。她都想好了,那时她就淡淡一笑,做个故交,然后告诉对方她过得很好,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男友,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个男人来演场戏!   可是,为什么现在叶思辰,穿着医生大卦出现在市里第一医院?胸前还像模像样的别着张工作牌,心外科医师:叶思辰?   姚冉冉乱想之际,叶思辰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姚冉冉愣愣地直盯着自己的胸牌看,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他一直知道姚冉冉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可是五年后再见到姚冉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这种影响力。他笑得隐忍,就那样地看着姚冉冉的发顶,不催促不逼迫,也不打扰,好像看着已入网的鱼,就等着收网打捞了。   姚冉冉思考了好久,好像终于想到答案了,抬起头,故作洒脱地说:“哦,这家医院原来还有军医呢!”   “不是!”叶思辰盯着眼前的女人,干脆回答,眉头有些微皱,五年的分别,这就是见面的第一句话?   “什么不是?”姚冉冉转了下头,掩饰脸上的慌张。   “我不是军医!”果断的答案。   “叶思辰,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个普通的医生?!别告诉我你没有军籍?!”姚冉冉被逼急,一点也不复刚才的冷静。   叶思辰看着眼前强装冷静快要抓狂的女人,心情突然大好。她和五年前并没有太大不同,恩,有些,胸丰满了些,不知道是胸衣的缘故,还是真的有了实质进步。   姚冉冉突然大叫:“叶思辰,你为什么会当医生?为什么没有从军从政?”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叶思辰牵起她的手,头贴近她的头,她往后一躲,只听“嘭”的一声,然后眼冒金花,她的头撞到了墙上!叶思辰却“嘿嘿”地笑,唇贴上她的耳垂,说:“冉冉,医院要求肃静!”然后搂着冉冉的肩膀将她圈进怀中,领向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姚冉冉捂着鼻子,一抬头就看见叶思辰对着她脱衣服。她慌张大喝:“叶思辰大白天的,你脱什么衣服?”   叶思辰无辜地摊手:“换衣服,下夜班!”   姚冉冉刚刚松了口起,就听叶思辰说:“媳妇儿,你又想多了!”   “闭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别毁了我的清白!”   叶思辰倒是无所谓的耸肩穿衣服,慢慢悠悠地说:“没事,那你也是我媳妇儿!”   “无赖!”姚冉冉记得当年叶思辰第一次叫她媳妇儿时,她也是这么骂了他一句。那时候她确实是他媳妇儿,准确的说是童养媳。   姚冉冉是叶思辰的媳妇儿,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是两个人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叶家爷爷亲自定下来的。姚冉冉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叶思辰时,他穿着蓝色条状的T恤衫,淡蓝色的一条背带牛仔裤,背上背了个小书包,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他冲进院子里,冲着姚爸爸鞠了一躬,开始说:“姚叔叔你好,我是叶学桐司令的孙子叶思辰!叔叔你有吃的么?我饿了……”那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疼惜。姚冉冉伸手就将准备给升起的糯米年糕藏到了身后,生怕被眼前突然冒出的小男孩抢走。   姚爸爸却说:“冉冉啊,把那块糯米年糕给小思辰,爸爸以后再给你和升起买!”姚冉冉失望地低下头,看着手里好不容易买给升起的糯米年糕,心情低落。   姚爸爸介绍道:“思辰啊,这是你冉冉姐姐!”   叶思辰毫不客气地接过姚冉冉手中的糯米年糕,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她是我媳妇儿!”   “无赖!”姚冉冉毫不客气地回骂。   想到这时,姚冉冉已经坐上了叶思辰车的后座。起初叶思辰想要替她打开副驾驶门,后来不知道想起什么,转手给她开了后座门。姚冉冉也装傻充愣,爬上后坐门,心想当年的那件事他八成是知道了,毕竟即使越过了叶家,他也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叶思辰坐在驾驶座,发动车,然后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地址?”   姚冉冉默契地报上地址,倚着车窗不再看叶思辰。不一会儿,叶思辰的车就到了姚冉冉的小公寓。   姚冉冉下了车,掏出钥匙递给叶思辰:“你自己上去吧,我要去上班!”   叶思辰接过钥匙,只是笑,然后说:“刚才碰巧遇到你们王副总,他说你今天可以休假!”一语将姚冉冉那点小算盘击了个粉碎。   姚冉冉不服气:“他说休假就休假啊,我又不是他秘书!”   “你们邵总还未回来,你回公司也没人敢使唤你!”说完不给她迟疑的机会,拉起她的手,拽着她上了楼,开了门,进了屋。   房门一关上,姚冉冉便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喊:“叶思辰,我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调查过我?!你还知道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叶思辰十分镇定,反问:“我还应该知道什么?”   姚冉冉在他的冷冷的眼神威慑下一瞬间便没了气势,垂头看着自己还未来得及脱下的十厘米高跟鞋,气愤地跺脚。   叶思辰不去理她,转身进了浴室,毕竟在医院值班呆了一天一夜,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了。他关门的瞬间看着失魂落魄的姚冉冉,突然心生不忍。记得陆思凡曾经说过:“你和冉冉姐互相博弈斗输赢中,就是看谁先露出纸老虎的本质!”以前的叶思辰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姚冉冉面前就是个纸老虎,平时张牙舞爪,但是遇到淡定的姚冉冉后,便会瞬间原形毕露。可是五年后的今天,一向冷清洒脱的姚冉冉却变得易暴易怒,一点火就着!   她到底瞒了他什么事?   叶思辰在花洒猛洗了几下脸:没关系,三家压下的消息,他会慢慢查,终会找出蛛丝马迹的。至于姚冉冉,他可以陪她慢慢玩,反正一辈子那么长!   姚冉冉也不知道叶思辰值夜班的时候吃过早饭没,他一向挑食,只吃肉,不吃菜。开了炉灶给他煮了一锅粥,锅中切了一大根火腿肠,拿着勺子,慢慢地搅着,眼睛却瞄向浴室门不愿离开。叶思辰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可以说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哥,如今皮肤颜色不如以前白皙,刚才无意的接触感觉身上的肌肉硬块也长出来不少。   叶思辰不爱运动,还总是振振有词地说:“就那些运动,回来一身臭汗味,完全影响本少爷的英俊潇洒的形象!”那时陆思凡正热衷于篮球,天天穿着一身汗的篮球衫直往叶思辰的被窝钻,气得叶思辰嗷嗷跳脚,扬言要将这个浑小子扔出十万八千里,再也看不见。   姚冉冉打趣:“你哪舍得啊!陆小少的混账脾气就是你一手惯出来了,谁要动他一根汗毛,你不跟人家拼命那就不是你了!”姚冉冉一直都知道,叶思辰不是个容易靠近的人,对待外人冷酷无情,但是他要是真宠谁,那就是打心眼里宠,即使对方杀人放火,他也毫不犹豫地递刀子找火柴直接替人家办了,甚至人家要割他的肉,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还会亲自动手在自己身上开刀。   庆幸,姚冉冉和陆思凡是他宠着的人,无原则无三观任性的宠,即时自己伤痕累累。   叶思辰洗过澡后,因为没带换洗衣物,只好把原来的衬衫穿上,满脸写着不情愿。   姚冉冉暗中骂他自作自受,放着好好的自己家,偏要跑到她这受罪。给他端了碗粥,摆上几碟小菜,就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剧无聊至极,不是民国时期的大度圣母大老婆包容丈夫小妾还替人家养孩子的剧情,就是现代夫妻生活中冒出破坏家庭的小三满脸委屈的戏。真不知道现在的中国导演都怎么了,这不是在误导大家都去找小三吗?好不容易有个抗战片,抗战英雄也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家国仇恨都忘得一干二净!   越看姚冉冉越困,昨天晚上又没睡好,直接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朦胧间,只觉有人将她悬空抱了起来,她喃喃地唤了声:“思辰……”寻找热源的合适位置又靠了过去,小脑袋一阵蹭,蹭得叶思辰欲/火焚身,脊背挺直。   他本来只是觉得沙发上睡觉不舒服,正好自己也要下夜班补觉,才把姚冉冉抱到床上搂在怀里。姚冉冉在他怀里明显不老实,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的手从姚冉冉上衣的腰摆探入,摩挲着她腰侧的皮肤,再慢慢向上滑动。姚冉冉的皮肤一直都是水嫩细腻,小时候叶思辰就爱将脸埋在姚冉冉的脖颈间,慢慢蹭,舒服极了!姚冉冉只觉身体痒痒的,燥热难耐,完全清醒过来时正好叶思辰一手解开她的胸衣。她看着叶思辰放大的脸,故作惊讶:“你的眼角好像有鱼尾纹了?!”   叶思辰不理会她的煞风景,直接脱掉她的上衣,吻上她的胸上的小凸起。姚冉冉娇呻了一声,又开口:“你眼圈也是青色的?不会是禁欲太久了吧?!”   “一个一天一夜一直没睡、在手术台上执刀的人,你还指望他有什么办法眼圈不青?”叶思辰忍无可忍一口吻上姚冉冉的唇,将这个聒噪丫头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姚冉冉活动着舌,热情的回应着叶思辰,这是他们分别五年来的重逢之吻。   唇舌纠缠之间,姚冉冉也无从比较是不是叶思辰吻技变得比以前高超了,她被吻头脑昏昏,浑身燥热,下腹空空,急需什么来填满。她紧紧的抓着床单,刻意地控制自己不要伸出双臂抱住眼前的男人。   叶思辰看出她的不配合,邪邪一笑,随即也不待她准备好,叶思辰就挺/进她的身体里。钻心刺骨的疼痛逼得姚冉冉不得不弓起了身/子,摇晃着身/子想要躲避身/上的男人,却无处可逃。她伸出双手去抓叶思辰的肩膀,用指甲抠住他的肉,又不舍得用力抠疼他,只是轻声吐出个“疼”字,然后死咬住嘴唇克服身下的疼痛不肯在发出一声。   这次比第一次还疼,大概真是太久没做了!   叶思辰覆上姚冉冉的唇,用舌尖撬开姚冉冉紧咬的牙齿,竟然还添到淡淡的血腥,看样子她的嘴唇是被咬破了。他心疼不已,舌尖却在姚冉冉的口腔中肆虐。姚冉冉被叶思辰吻得喘不上气来,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肩。   叶思辰垂头看着自己身/下已经意乱情迷的姚冉冉,故意加大撞击力度。姚冉冉身子被顶向床头,叶思辰又狠狠地将她拉回胸前,她便结实地撞上叶思辰坚硬的腹肌上。被撞得生疼,她心下暗骂:臭孩子,这腹肌是怎么练的,弄得这么硬,撞死人不偿命?   叶思辰好像故意使坏折磨着姚冉冉似的,姚冉冉却一句话也不说,连呻/吟声都刻意压在口中。叶思辰面色愈来愈冷,他直视姚冉冉的眼睛质问:“姚冉冉,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能容忍?!”   作者有话要说:某伊梦要写出这个将自己感动哭泣的故事,一个小女人的心思百转千藏 ☆、姐弟之间   “姚冉冉,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能容忍?!”   姚冉冉笑得春光明媚,声音妖孽:“当然,谁叫我是你姐呢!”听到这个这个答案,叶思辰又是给了她一番狠狠地撞击,冷冷地反问:“这是姐弟之间该做的事?”   姚冉冉被叶思辰撞击地不由自主“呜呜”呻/吟起来,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舒服的,根本就顾不上回答叶思辰的话。   叶思辰突然收起冷面孔,笑眯眯地说:“既然你什么都容忍我,那么姚冉冉,我们结婚吧!”   “叶思辰,我不爱你!不爱你的我,你也要娶吗?”姚冉冉压抑着自己的感觉,冷着面孔毫不留情地说。   叶思辰不答,加大了身下的力道,姚冉冉则闭上眼睛,单纯的享受着,表情性感妩媚,完全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   叶思辰又说:“姚冉冉,既然不爱我,你为何又这么享受?”   姚冉冉连眼皮都懒得睁:“你技术不错!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还算很舒服的,既然主动送上门来的,我干嘛不享受?!”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叶思辰,他开始变幻各种姿势,将她折磨得连连呻/吟!   姚冉冉无助地望向窗外刺眼的正午阳光,心中苦涩。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在她身上起起伏伏恣意妄为的男人,明明两个人之间那么近,做着那么亲密的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却这么远呢?   思辰……思辰……我的思辰……   姚冉冉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泛黑,叶思辰不在房内。她揉着酸痛的腰,打开床头灯,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了一瓶矿泉水,明显不是冰镇过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旁边摆了一盒药。姚冉冉拿过药盒,看清是紧急事后避孕药后,随手又抽过纸条,是叶思辰的留言:“冉冉,我去值夜班,我电话存你手机里了,醒了给我打电话。厨房有外卖,记得热一热,药你随意,不愿意吃就不吃。”   叶思辰的字一向写得好,却还总是被叶爷爷锁进书法去练字。待他灰头土脸从书法爬出来时,每次都像受过大刑一样,狼狈不堪,他憋屈着那张俊俏的小脸,威胁着:“老头子,下回再逼我练字,别拿我媳妇儿威胁我,你要是敢把她送走你试试,我让叶家鸡犬不宁!”叶爷爷冲着满脸通红的姚冉冉暧昧地笑个不停。   唉!只可惜,当时年纪小,都是童言无忌的。   姚冉冉吃了药随即将药盒扔进床头抽屉里,这一开抽屉不要紧,姚冉冉的脑袋被直接气开了花!   整个抽屉摆了不下十盒的……安全套!精虫上脑的叶思辰,这是准备长期作案了?   姚冉冉气愤的关灯,也不管身下的粘稠继续睡觉,厨房中的红烧肉看着隔壁的白米饭暗自流泪:我们一起被舍弃了,不在冰箱里,明天大家一起变质!   姚冉冉睡得不踏实,再次睁开眼,不过才过了四十分钟。手机上显示八点五十,应该不算太晚,她编辑了条短信发出去:“我被叶思辰逮到了,不怨我哦,不许让我还支票!”又查看了通信录,果然页首多了个“大宝老公”的署名,真是幼稚!她也懒得去改,转头又呼呼大睡。   大概老天就是不让她睡安稳,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手机铃声轰轰直响,姚冉冉看了眼来电,立即坐得恭恭敬敬,接起来,精神十足地喊道:“邵总!”连连应了几声“是”之后,姚冉冉终于成功的撂下了电话,望向黑暗的卧室,想着明天晚上的齐氏帝国和SOULYAN成功合作的庆功宴,又是艰苦的一天。   她低头查看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一串陌生的号码,她却知道是谁。点开短信:“我给你钱不是要你离开思辰的!”姚冉冉低头数了数,十三个字啊!竟然有十三个字!她很难想象那个刻板的人低头摆弄手机一板一眼的回复她的短信,想到这场景就可以偷着笑了。   她随手将手机甩了出去,正好砸在掉到床底的被子上。她起身,赤/裸着走进浴室,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好好的洗个澡。姚冉冉租的公寓浴室没有浴缸,所以泡澡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水温被她调到了四十三度,她站在花洒下,任凭滚烫的热水冲洗自己的身子,对面洗手台上的半面镜子雾气蒙蒙的,却依然可以照清姚冉冉美艳的身姿。她伸手在镜面上抹出一片清晰,更看清身上处处暧昧的痕迹。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中不停地流出眼泪,划过脸庞,滴在地上,和花洒流出的水混合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姚冉冉哭着哭着就笑了,她冷冷地说:“姚冉冉,从来不会哭的你竟然哭了?”   另一个声音哀求着:“姚冉冉,我好难过!”   冷冷地声音又说:“姚冉冉,你哭什么啊?!”   另一声娇弱地声音喃喃道:“就半年好不好,留在这里半年,然后我就回S市,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见思辰了好不好?”   冷冷地声音又说:“姚冉冉,半年?半年后你还走得了吗?你还舍得走吗?”   娇弱地声音说:“我现在也不舍得啊!姚冉冉,求求你放过我吧!”   冷冷的声音又一次想起来:“姚冉冉,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突然,姚冉冉瞪大双眼,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她跌跌撞撞的冲进自己的卧室,完全不顾身上的水滴得满地板都是。她钻进卧室开始满卧室的翻箱倒柜,脚上踩到一划,直接摔倒在地上,摔得浑身刺痛,却也将姚冉冉摔了个清醒。“药不在卧室!”她想起来了,她把药藏在了厨房上房橱柜的最深处,原本是担忧被叶思辰无意中看见。   可是,姚冉冉却忘记了,她这样担忧被叶思辰发现,原来她潜意识中就认为回北城后一定会和叶思辰在一起纠缠的!   她搬来凳子,赤/身/裸/体,披头散发地登上凳子,终于把那瓶药拿到了手里,她也顾不上别的,干嚼了几颗就咽了下去,随手又将药瓶藏了回去。失魂落魄的站在凳子上,这时倘若对面有人透过窗子看过来,便会被姚冉冉这般女鬼模样吓个半死。   姚冉冉裹着被子,团成一团,缩在地板上,后背靠着床边,瑟瑟发抖,整个卧室只有外面路灯的光亮微弱的闪进来。她闭上眼睛,对自己说:“没事的,姚冉冉,没事的,你已经吃过药了,你现在很正常,你现在很正常……思辰……思辰……你在哪啊……你在哪啊……”   这个恐怖寂寞的夜,就和姚冉冉十九岁那年那个夜晚一样,那是个劫后余生,却没有思辰的夜晚。她还记得混乱狭窄、肮脏不堪的小巷中,夹杂着男人猥琐不堪的谩骂下/流之声,那些男人一步步地向她逼来,混杂在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女孩子的抽噎啼哭……   第二天,从噩梦中醒来的姚冉冉睡过了头,为邵总接机已经迟到了。她给邵总打了个电话,邵总并未表现出多责备她,只是吩咐她准备好出席晚上“齐氏帝国”的宴会。姚冉冉知道,今天晚上她将以SOULYAN第一花瓶的身份镇住全场,她其实也多少知道邵总今夜的目的。   “齐氏帝国”的总裁齐小雅,被业界尊称为齐氏女帝,她独撑整个齐氏十多年。姚冉冉还记得,十年前,齐小雅不过也是个喜欢穿碎花裙子的十七岁小姑娘。齐氏宴会,与齐氏关系匪浅的北城大院林家林小少和林小姐必会出席,邵宇当年正是因为这位林伊伊小姐而被情所伤出国远走他乡。   邵宇和姚冉冉一样,都不能回北城这个伤心地的。这次邵宇高调回归北城SOULYAN本部,多多少少是想和这位林小姐做个了断吧!姚冉冉笑了笑,自己何尝不是呢?   当初邵宇问她是否愿意回北城,她明明有拒绝的机会,却还是点头了,不还是想见他吗?姚冉冉,你承认吧,你还是想他!   北城大院林思齐少爷能来,处处热闹不落下的陆小少也会出现,若是他们知道姚冉冉回到了北城,整个北城大院的司令将军们就都会知道,定会立即对她采取十级防范的措施了。   姚冉冉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好久,觉得这般柔柔弱弱的自己,怎么会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有那么大的破坏力?哦,是了,她把天子骄子的叶思辰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随便填了下肚子,姚冉冉就开始了自己的打扮大业,整个一套下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穿好浅蓝色的斜肩礼服,踏上同款系的高跟鞋,姚冉冉淡淡一笑,将化妆室的一群小年青迷了个晕乎乎。   邵宇像是掐好时间来的,正巧这时候就进了门,见到姚冉冉时也是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打趣:“今天带你这个美人去晚宴,那帮狼估计明天又会像在S市一样鲜花礼物大肆进攻SOULYAN的总经理秘书室了!”姚冉冉是个美人,她完完全全继承了她生母的美貌,倾城倾国。   她挽上了邵宇的手臂,幽幽地说:“邵总,既然你知道我这么漂亮,你怎么不收了我?”   邵宇只笑不答。   姚冉冉又说:“邵总两年前入用我时,其实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邵宇表情不变,看着姚冉冉淡淡地说:“秦思扬拜托我照顾你的。”   “哦,原来是秦思扬啊!他果然做事滴水不漏。不过,他怎么威胁你就范的?”   “权势滔天的秦家谁敢得罪?”邵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顺手给姚冉冉开了后座车门。   姚冉冉笑眯眯的钻了进去,邵宇则坐在了另一侧,命令司机开车。   姚冉冉突然问:“我在S市的消息,也是你帮着压下的?”   邵宇微微点点头。   姚冉冉开怀地说:“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今天我一定会在林伊伊面前给你挣回面子!”   “你不用做什么,别伤了她!”邵宇望向车外,淡淡地说。   姚冉冉嗤之以鼻,又一个情种!   下了车,挽着邵宇的胳膊,踏进齐氏盛宴,姚冉冉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躲在柱子旁饮酒的陆思凡。他正将酒杯往自己的唇角靠近,目光扫过刚进门的姚冉冉后,震惊得将整杯红酒洒在自己定制的白色西装上,空留着摆着胳膊端酒杯的姿势,张着大口,瞪着眼睛,傻愣愣地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某伊梦的星星眼没?求包养的说╮(╯_╰)╭作者:姚冉冉这么柔弱的一个妞,你们这些老爷子干嘛怕成这样嘛,你说是不?众人:不还是你这个无良作者写的这么纠结的么?!北城大院的“思字辈”英俊才少们开始登场了,将将将将…… ☆、我想回家   姚冉冉心中叹气,陆小少真没出息,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就不及他的思辰哥半分稳重呢!   消失了五年不见的姚冉冉的突然出现,真的是将陆思凡惊得措手不及,连带着毁了自己最爱的一身西服上。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陆小少身的林思齐,他本来眼神一直跟着今晚的女主角齐氏女帝齐小雅,碰巧回个头就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冉冉姐。   林思齐甩了个眼神,问陆思凡:“那是消失了五年的冉冉姐不?”   陆思凡冷眉一瞪:“滚!自己长了眼睛不会看啊!”   两人正在调侃之间,姚冉冉就被宴会上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围个水泄不通。各个脸上都带着道貌岸然、龌龊的表情,心中大概想着如若能抱上一抱这样的美人,做鬼也风流。   陆思凡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凭借自己纨绔子弟的优势,巧妙的转到姚冉冉身边,优雅地邀请姚冉冉跳上一支舞。   姚冉冉见到是陆小少也十分给他面子配合起来,礼貌地拒绝众多男人挽起陆小少的手,随着陆思凡转进舞池。   优雅的音乐旋律中,陆小少一脸谄媚地笑地说:“小姑奶奶,您老可算回来了,整个北城大院,也就你能镇住思辰哥那个妖孽!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思辰哥想你想的天天折磨我,我过的都不如猪的日子!”边说还边用新换的米色西服借着跳舞的动作假擦眼泪装可怜,估计刚才被红酒洒了的白色西服此刻已经躺在某只垃圾桶里安睡了。   姚冉冉挑头看着他说:“天天?叶思辰当医生好像挺忙的吧,值夜班的时间可不少啊!那他真是精力充沛,还还能天天折磨你!”   陆小少瞪大眼睛,看向姚冉冉,大声说:“姐姐,你见过思辰哥了?!你知道他去当医生了?!”陆思凡过于激动,甚至都忘记了脚下应该舞动的步子,一脚踩到姚冉冉十厘米的高跟鞋上,痛得姚冉冉眉头直皱。外场目光随着姚冉冉跳舞转动的男人们见此场景,心中对美人心疼不已,甚至暗骂:“陆氏娱乐的老板真是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事全是他的了!”   姚冉冉忍着痛微微点头。   陆小少没意识到自己成了众多男人眼中的诅咒对象,还在继续谩骂道:“靠!你个叶思辰的,当年一声不说的退伍从医,把叶家爷爷直接气住院了。还有冉冉姐你,一声不响的来个人间蒸发,如今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你们见面了也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都瞒着我,以后……以后……”   “以后怎么的啊?”姚冉冉好笑的看着这个如今二十有五的大好青年,还是这么幼稚长不大!真好,真好,如果可能,她也不要长大,该多好啊!那样,她的世界,就只有叶思辰和她两个人!   “以后,我不认你们的儿子当干儿子了!”   “那样挺好啊,我们要是有儿子,也不想让他认个白痴做干爹的!”姚冉冉毫不客气地反驳。   “滚!以后我认你们儿子做干女儿!”陆小少小俊脸被气得通红,姚冉冉只是看着他笑。笑够了后,正巧一支舞曲完毕,姚冉冉巧妙转身回到邵宇身边继续应酬。   一时间邵宇微微一愣,姚冉冉顺着他的目光,果然在大厅不远处的柱子阴影处,有个人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穿了身洁白的小礼服,刚过膝盖,掐腰设计,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姚冉冉踏着莲花小步,热情地挽上邵宇的手臂,目光微斜,手里握着红酒,诱人的红唇有意无意的碰着酒杯,把全场的人迷得团团转。   林思齐贴近陆思凡的耳朵说:“这么妖孽的妞,也就思辰哥那妖孽的俊模样能配得上了!”   陆小少怒了:“靠!你不知道大院中长得最好的是本少爷么?你说这话纯属找抽!”   林思齐不惧:“你这个自恋狂,就跟顾思诺认为她自己长得最倾国倾城一副德行!”   “我又靠了!你说老子,老子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你说诺诺就不行!诺诺怎么就不倾城倾国了?她和冉冉姐可是长了八分相似啊!”   林思齐不作声了,暗暗喃喃:“小雅……姑姑……”   齐氏女帝齐小雅一身酒红色礼服,高贵大方,虽没有姚冉冉艳遍全场,却以一种帝王气势镇压全场!她眼神微微扫过林思齐未作丝毫停留,又和身边的客户言笑晏晏!   林思齐心中微微一痛,顿时苦涩起来,仰头一口喝了。陆小少看不过眼了,大吼:“她又不是你亲姑姑,喜欢就直接拉床/上去!”   林思齐摔了酒杯瞪着陆思凡:“怪不得顾思诺不敢嫁给你,你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成熟!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小雅她说只能给我做情/妇!”   想到顾思诺,陆思凡的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只能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难兄难弟相互扶持。   邵宇带姚冉冉离开时,姚冉冉喝得已经有些微醉了,她将自己的整个依靠在邵宇的身上,贴近他耳边说:“邵总……”   邵宇微微转头:“嗯?”   姚冉冉暧昧地贴上他:“就要这种感觉!”   只听一个女孩大喊:“邵宇!”   邵宇并未回头,有些急切地将姚冉冉塞进车里,甚至都忘记了姚冉冉从不坐副驾驶座,头也不回,直接上车就走。   林伊伊踏着细细高跟追在车后,拼命地跑,边跑边呼喊:“邵宇……邵宇……你回来……”   姚冉冉心惊胆颤地抓着车顶扶手,看着身边冷面又不敢把车快速开走的邵宇,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追在车尾狼狈不堪的女孩,心中暗赌:让你装,让你装,看你能装几秒钟!   果然,邵宇突然刹车,突然地速度令姚冉冉直接扑上的前挡风玻璃,好在车速本就不快,又有安全带护着才没事。姚冉冉脸贴在车前,一动不动。   碰撞上车窗的那一刻,姚冉冉好似回到了五年前那场车祸中,她也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子整个翻了下去,她真切地看到了死亡的到来!   邵宇开了车门跳了出去,往回奔跑,抱住差不点跌倒的林伊伊,两人紧紧相拥,喃喃诉说,邵宇抱着怀中的小泪人,心疼的表情刻在自己俊俏的眉眼上。   姚冉冉起身回头,透过后车玻璃看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心中不自觉地问,她的有情人在哪里徘徊呢?   她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脱下十厘米细高跟,光着脚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不知道走了多远,思绪也不知道飞向了多远,最后她走到一个广场上,广场大屏幕正在演绎一则钻石铂金戒子的广告。姚冉冉看着那枚钻戒,心中百般滋味,她摸上自己的脸,湿湿的,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又哭了。   叶思辰曾经也买过一枚钻戒,得意洋洋了好几天,宝贝的不得了,姚冉冉几次都看见他拿着那枚戒指演练怎么送出去的场景。可是最终他也没有将戒指送出去,而是一扬手扔进了附近的湖里。他呆呆地站在湖边望着戒指掉进湖里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面无表情,目不转睛。   姚冉冉陷入了一种很绝望的境地,她想解脱,可是她走不出来。   她有些后悔再次回到北城,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潇洒地做到一切都不在乎,可是当叶思辰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原来一切依旧没有变,叶思辰还是她仅有的一颗救命稻草。   她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次海难后唯一个人活下来。他在海中漂泊,无处可逃,突然他眼前有一根稻草,他一直想去抓到它,就是凭着这样的信念,他一直在海上漂,漂泊到了一个荒岛上,最终在那里被路过的航船救了。   姚冉冉现在也漂泊在无望的大海中,这世间也就只有叶思辰是她的救命稻草了!如果他救赎不了她,那她便拖着他下海一起漂泊好了,反正只有半年的时间,半年后她会给他自由,真正让他解脱。   想着想着就笑了。记得语文老师特意强调,虽然救命稻草的意思是指困境中的唯一希望,但是多用于贬义语境。如果她把叶思辰当成救命稻草了,岂不是把这个天之骄子彻彻底底的鄙视了。自娱自乐的姚冉冉边哭边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表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身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掏出来接起,不等那面说话,她抢着说:“叶思辰,你来接我好吗?”   叶思辰,你来接我回家好吗?   叶思辰,我想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呢?   思辰…… ☆、你干嘛要骗我   不到十分钟,叶思辰就开着车出现在姚冉冉的面前。他车一向都是低调的奢华,姚冉冉对车不了解,她也没什么兴趣,拉开后座门,一头钻了进去,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叶思辰站在车门外,看着一身狼狈的姚冉冉,有些生气,问:“冉冉,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姚冉冉说:“你忘了?这是我的工作,我现在是SOULYAN邵总的秘书,今天的任务就是去震撼整个北城的公子哥!”她想了想,又说:“你也是公子哥,陆小少都去了,你怎么没去?”姚冉冉闷着鼻子,小声地说:“我把你从天之骄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怪我不招人喜欢!”   叶思辰转身去开车门,不理她。   姚冉冉借着酒劲继续问:“思辰,你当初不是去读军医了吗?为什么会没了军籍?”   叶思辰沉默了一会儿,解释说:“我被除名了。”   姚冉冉抬起头,看着前座的后背,声音故作惊讶,问:“不会又是因为我吧?”   叶思辰微怒:“姚冉冉,我做的任何决定都和你无关,不要妄自菲薄,把一切往你身上揽!”   姚冉冉一个起身就从后座上蹿了起来,势头过猛,脑袋直接撞到了车顶,疼得她眼泪瞬间打转,她不甘示弱地说:“又不是我说的!你去跟他们说啊,你说你叶思辰每一个决定都和我无关,不是我把你逼成现在这种落魄的模样!我姚冉冉和你叶思辰没有半点关系,我的死活也不用你来管,你还来接我干什么?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姚冉冉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便赶紧闭上嘴,有些话不应该让叶思辰知道!   叶思辰依旧无声,他将手放在方向盘上紧紧握住,却没有发动车。   姚冉冉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低声说:“叶思辰,我刚才都是乱说的,我不是要和你吵架,但是,你就不能和我讲句实话吗?好歹,我是你姐呀……”   叶思辰被部队除名,姚冉冉唯一能联想上的就是五年前叶思辰私自出国的事。姚冉冉生气,叶思辰到现在还要隐瞒她这件事,他以为他究竟能骗得了她到什么时候。可是,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罪魁祸首还是她姚冉冉啊!怪不得,叶思辰的外公恨不得拿枪嘣了姚冉冉!   她觉得筋疲力尽,趴在座位上,不再搭理叶思辰。   叶思辰一直沉默,发动车子,车尾一甩,开回了姚冉冉的公寓。   到达时,姚冉冉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叶思辰板着脸将她抱进公寓仍在床上,替她脱了勒紧的礼服,用热毛巾擦洗一番,就将她裹进被子里。   今天晚上姚冉冉激动时说的话,让叶思辰有些震惊。他知道老人们都不待见姚冉冉,可是他不知道老一辈竟然会给姚冉冉这么大压力。他从未想给冉冉带去伤害,却还是无意中伤了冉冉。五年后,冉冉的性格变了很多。在医院,听说姚冉冉用酒瓶子砸伤了人,他还以为是重名重姓,好在他亲自去看了,否则这个别扭的姑娘还不得再多躲他一阵子。   他亲自下厨熬了一锅粥,将粥晾好后,顺带着把昨天晚上给姚冉冉要的外卖扔进垃圾箱。变质的红烧肉看着变质的大米饭表情各种悲催哀叹:你看我们果然一起进了垃圾箱!我红烧肉就是预言帝!   变质的大米饭只感悲凉,一直沉默。   叶思辰进了卧室,发现姚冉冉的被子又被踢到地上了。他将被子重新捡回裹回姚冉冉的身上,见她呼吸有些困难,脸色发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叶思辰没在姚冉冉家里找到感冒药,转身下了楼去买,回来后强迫姚冉冉喝了半碗粥,又喂了药,才搂着姚冉冉慢慢睡去。   姚冉冉这一病,整个人烧得晕晕乎乎,痛苦难耐,甚至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后半夜,叶思辰见姚冉冉还没有好转,起身给她穿好衣服,准备拉着她去医院。姚冉冉像是有了一刻清醒,抱住叶思辰的腰,使劲磨蹭:“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声音哀求,带着浓浓地哭腔。   “乖,冉冉,我们去医院,打瓶点滴就好了,你就不难受了!”叶思辰哄她。   她却突然放肆地大哭大喊:“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去医院就会死……就会失去所有的人……就回不来了……我不要去医院……求求你放过我……我不去……”   “冉冉,我在你身边,你别怕,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们乖乖去医院,病就会好了,就不难受了,乖哈!”叶思辰拿出平生最大的温柔努力诱哄着在他怀中不安扭动的冉冉。   冉冉依旧大哭挣扎,说什么也不去医院,甚至抓住叶思辰的抱着她的胳膊,低头就要咬,口中还喊着:“不……我不去医院……他们都死了……妈妈……升起……爸爸……还有……还有……都死了……”   “还有什么?冉冉,还有什么?”叶思辰心中莫名的惊慌,想要追问这个“还有”。他将姚冉冉紧紧地扣在胸口,似乎一松手这个假装坚强实质脆弱的姑娘就会离他远去。   冉冉,到底还有谁?你还失去了谁?是我吗?   最后,姚冉冉还是被叶思辰抱到医院强行打了退烧针。   病床上,姚冉冉小脸煞白,睡得十分不安稳,嘴中不停的叫着:“妈,妈……不要……不要杀我……爸爸,升起……你们在哪呀……”叫了几声后,嘴里便反复呢喃:“思辰……思辰……”只是唤着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地唤着,却没有下文。   思辰什么呢,冉冉?叶思辰心中默问,不时地安抚她,轻轻拍着她。她却依旧被噩梦缠着,依旧只念着“思辰”两个字。   叶思辰越听越心疼,在她耳边安抚她:“冉冉,我在……我在……”我在你的身边,你怎么还是这样的不安?   姚冉冉像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最后终于又像是听见了思辰的回答后,转过头,靠在思辰的手背上睡熟了。   叶思辰刚刚心稳了一下,就听冉冉喃喃说:“思辰……你干嘛要骗我……”   叶思辰无言以对。   冉冉又喃喃唤道:“思辰……思辰……你怎么……怎么就不是我的呢……”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思辰的心揪着就疼了起来。他在冉冉耳边说:“叶思辰一直都会是你的,相信我,冉冉!”   这一番折腾,姚冉冉的烧可算是退了下去。看着姚冉冉睡得安稳后,叶思辰替她掩上卧室的门,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也确实累了,这一睡就睡了好久,其中做起了真真假假的梦。   梦中一身白裙子的小姑娘站在远处冲着他挥手娇笑,转眼又是姚冉冉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每一滴眼泪都像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头,然后一顿混乱,一样也记不清、理不顺。手机“嗡嗡”开始震动,叶思辰拿过来一看顿时清醒,穿上拖鞋,立正站直,一派军人的作风。接起电话,对面洪亮的声音响起:“叶思辰!”   “有!”腹腔发音,气势宏伟。   “听说冉冉那小丫头回来了!”   “是的,爷爷!”   “那你们俩赶快把婚给我结了!”   “嗯!”   “嗯?嗯什么嗯?就单单一声嗯就想敷衍了事了?我告诉你叶思辰,你要是再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老子就用马鞭直接抽死你!”   “好!”   叶家老爷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又苦口婆心的安慰他:“思辰啊,你是叶家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承诺过的就一定要做到,这才是我们叶家人,何况我们叶家亏欠人家冉冉啊!”   “爷爷,我知道!”挂了电话,叶思辰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用手指大力揉捏自己的太阳穴,感觉一阵烦燥,拳头紧握,手机被捏得紧紧地。   他一侧头,发觉姚冉冉不知何时倚在卧室门口的门框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棉布睡衣,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边走边问:“你爷爷是不是又逼着你娶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少爷原来是被逼婚的呀,O(∩_∩)O哈哈~,你们想到了吗? ☆、逼婚了   “你爷爷是不是又逼你娶我了?”   叶思辰没回答她,站起来伸出手用手背探上她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发烧了。   姚冉冉不领他情,推开他坐到沙发上,仰着头说:“叶思辰你直接去跟你爷爷说,说我不爱你,我不想嫁你不就行了吗?你不去说,我去说,就说我在S市早就有了同居男友,我们就要谈婚论嫁了!”   叶思辰转身往厨房走,语气平静:“你最好能变出来这样一个男的!”   姚冉冉蹭得一下就跳了起来,扑到叶思辰的背上,大喊:“怎么?你不相信?那人你见过,就是乔左安,没遇到你的前一天晚上他就在我这过的夜!”   叶思辰不理她,驮着她往厨房走。   姚冉冉气急又喊:“他的床技比你好多了!”   叶思辰终于停下脚步,将姚冉冉从背上扒下来,转了过来,看着她的脸,神色认真:“姚冉冉,即使你有十个男人,我们也是要结婚的。”   “你爱我吗?叶思辰,你爱我吗?你不爱我,我不爱你,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   “姚冉冉,婚姻中不一定要有爱情,它有很多感情的。”   “我就是要嫁个我爱的男人!”   “你今年是27岁,不是17岁,不是还可以做梦的年纪,爱情不是一切!”   “叶思辰,你今年是27岁,不是37岁,还不到老得连真爱都不去追求了年纪!就算是37岁、47岁、57岁也还有人去追求真爱!”   “那些人都不是我叶思辰!”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察看一直用小火炖着的鸡汤。   姚冉冉大概觉得自己一个人大吵大闹挺没意思的,又倚在厨房门口:“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大少爷竟然也会下厨房,什么时候从只张嘴不动手的纨绔少爷转型成了下得了厨房打得了蟑螂的经济适用男?”   “经济适用男不是挺适合结婚的吗?不考虑一下?”   “真香!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回来尝尝你的手艺!”姚冉冉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钻进浴室前还装模做样念念有词:“好几天没洗了,臭死了,真是臭死了!”   叶思辰放下搅着鸡汤的勺子,出神地望向门口,好一会儿,他才默默地说:“冉冉,我们……不爱不行吗?我的爱……送走了,我已经再也爱不起来了!”那天夜里,叶思辰没进卧室和姚冉冉睡在一起,而是又独自一人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午夜梦回,那个姑娘穿着一袭白裙,站在操场中央,挥着双臂大喊:“叶思辰!叶思辰!你快来追我啊!”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抓到你!”教学楼梯上,叶思辰里背着书包,大步奔着操场上的人影追去,追着追着,那个姑娘旋转着裙摆,笑得唯美开怀,叶思辰伸手去抱她,却怎么也够不到,只留下手掌中的一块裙角,慢慢成灰。   他突然惊醒,赫然发现姚冉冉的脸放大在眼前,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后脑勺直接撞在沙发背上,惨叫了一声:“啊……”   姚冉冉瞪着大眼睛,无辜地说:“你说梦话了!”   “不可能!”叶思辰坚决的否定,他自小习惯良好,不可能说梦话!   “那就当你没说喽!我要出门上班了,早饭你自己解决吧!”姚冉冉用手指摇着手提包,洋洋洒洒地穿鞋开门出屋。直到关门声响起,叶思辰才回过味来,追着出去,楼梯中已经没有姚冉冉的身影了,他回手关门,自言自语:“还是那么不乖!”本来想开车送她一程,这样也好,自己走吧!   姚冉冉穿着精英的职业装,站在一个烙鸡蛋饼的小摊面前等着自己的早餐。秋天早上的小风嗖嗖的吹,冻得姚冉冉直跳脚,叶思辰的车就是这时候开过来的。他把车靠在马路边鸣着车笛,姚冉冉接过两个鸡蛋饼,爬上车的后座,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吃完一个,又开始吃第二个。   叶思辰透过前视镜看着低头猛吃的姚冉冉,心中腹诽,死孩子,买了两个就自己吃,以前还记得给他一份呢!这个小妮子,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好吧,任性就任性,他叶思辰就是要惯着了,任性总比以前不会哭不会闹没有灵气的样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姚冉冉接到那个人电话时,正好在安排邵总近期的日程情况。她请了一小会儿假,直接去了那家高雅咖啡店的小包间。   那个男人眉目慈祥,腰板笔直端坐在餐桌的一侧。   姚冉冉礼貌问候:“顾书记!”   “你来了,请坐!”姚冉冉拉过椅子,施施然坐下,姿态优雅。   服务员送来饮品后,姚冉冉瞧了一眼,没有端起来喝,而是直接说:“顾书记要说些什么?”   “思冉……”   “顾先生,您不用赶我走,我会很快就离开叶思辰的,您大概已经调查过我吧?我就要疯了,我就要是个疯子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我爸是个疯子,我妈也是个疯子!您也别指望我把支票还给你,那笔钱我早就交了精神病院预定病房了!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她起身就走,顾先生急切地说:“思冉,我给你那笔钱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   “谢谢顾书记关心了!还有,我姓姚,顾书记可以叫我姚小姐,不要再叫错名字了!”狠狠地关上门,姚冉冉疾步走出咖啡店,循着街头找了辆公交车就坐了上去。   公交车慢悠悠地晃,时走时停,最终还是到了终点站。“终点站了,赶快下车!”真是点背时,喝凉水都塞牙,姚冉冉悲剧的被司机师傅赶下车,站在了一片陌生凄凉的地方。   其实姚冉冉在北城生活的时间不长,活动范围也比较有限,北城大院里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这辆公交车终点站不在市中心,姚冉冉几年没回来,对这里自然陌生极了。她发了条短信给邵总,通知他自己继续请假,然后关机。   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姚冉冉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她早晚会拿起刀子割自己割向叶思辰的。她站在河岸边上,看着河中的水,想着如果跳下去就好了,解脱了,不受威胁,不受良心谴责,不受离别之苦!   “姚冉冉,要是死了,你就拉着叶思辰一起死好不好?”   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再说:“不,你已经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了,你放过他吧!”   “我……”   “姚冉冉,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可是,你不是一直太清醒了吗?!清醒的知道叶思辰他不爱你!”   叶思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错,他只是不爱她,他只是不爱姚冉冉而已!   可是,思辰,我想你,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   姚冉冉记得第一次见到叶思辰后,第一句话就骂了他一句:“无赖!”   当时叶思辰张着樱桃红色的小嘴正毫不客气的咬着本应该给姚升起的糯米年糕,听到姚冉冉那一声谩骂之后,嘴中不停的嚼着糯米年糕,还一脸委屈、含糊不清地说:“媳妇儿,你不能骂我,要不然你就是无赖的媳妇儿了!”   “……”   当时坐在院中板凳上晒太阳的姚升起问了一句:“我姐才不是无赖的媳妇儿!”   “所以说我不是无赖!”   同叶思辰一起来的是叶家爷爷的副官姚爸爸的远方亲戚大哥,冉冉和升起要喊大伯的。姚副官向姚爸爸表明来意,这次是要带姚冉冉去北城参加姚冉冉亲生爷爷的葬礼。姚爸爸面色难看,嘱托姚冉冉照看叶思辰和姚升起两个小朋友后,将姚副官拖出了大门。姚冉冉看着一直专注在吃的叶思辰,还真就像照顾姚升起一样,给他端来了热水。   其实,叶思辰只比姚冉冉小了两个月而已。   叶思辰吃过糯米年糕后,用书包侧兜里的小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手指,接过姚冉冉端着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个溜干净,将杯子递给姚冉冉,说了句姚冉冉想要跳河的话:“谢谢,媳妇儿!”然后又放下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好几个汽车精致的小模型,哗啦啦一下子全部交到姚升起的怀里,说:“小舅子,这是姐夫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姚冉冉一个囧啊!这才不满十岁的娃,这妯娌连襟的关系倒是捋得这么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的小男孩对汽车都有一种莫名的热衷,这不,姚升起和叶思辰不到一会儿就“呼呼哈哈”玩得火热,叶思辰还滔滔不绝地给姚升起讲大城市里的大汽车、部队的军用车,甚至还有坦克炮弹。姚冉冉决定不理他们,转身出了院子去找姚爸爸。   树荫下姚爸爸和姚副官似乎在争执什么。姚冉冉刚刚靠近,就听见姚爸爸喊:“既然你们当初选择把她送给我,她就是我的女儿!我才不让她回去受那些人的白脸!”   “老弟啊,你怎么就不懂呢?叶家还能亏待冉冉不成?他们家会让冉冉成为真正的公主!”   “那我也不能让我的女儿去给人家当童养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不是你能说得算得,那家老爷子临终遗嘱就这条,叶老爷子和那家老爷子那是过命之交,这个孙媳妇他是要定了,何况当年把冉冉送走的时候,叶家就已经默认这个婚约了!”   “哼!那时候,叶家儿媳妇不是还没生么?谁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是叶家生了个男孩,要是生了个女孩呢?我不同意冉冉跟你们回北城,那家老爷子的葬礼我也不同意她参加!”   “她是人家的亲孙女,参加自己爷爷的葬礼也不行吗?”   “你们要怎么跟她解释?难道就说这位去世的老人是你的亲爷爷,你是被你的亲生父母遗弃了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姚冉冉:叶思辰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男朋友呢?魂缘伊梦:你瞧你看向叶思辰的眼神,红果果的啊!一下子就暴露了你的心呀!姚冉冉是童养媳,够劲暴不(⊙_⊙)? ☆、八卦猛于虎   “你们要怎么跟她解释?难道就说这位去世的老人是你的亲爷爷,你是被你的亲生父母遗弃了的孩子?!”   姚冉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被亲生父母遗弃了的孩子?!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姚家爸爸妈妈的女儿,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她木讷地往回走,想哭又不敢哭!从小到大她从未哭过,因为升起比她还脆弱,她要替升起撑起一方安全坚强的天空。可是被伤了心,也会痛也会疼!她抱着小胳膊躲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那里,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即使再早熟懂事,她要的也不过是被人认可。   可是,她竟然是被自己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   突然感觉有人走到了她面前,她猛地抬头,发现一张粉嫩的小脸袋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那个孩子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姚冉冉的头,说:“媳妇儿,你怎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别怕,谁敢欺负你我揍他!”一向都是用武力暴力替弟弟出头的女金刚吃惊的完全呆愣了,连刚才得知的那个自己是被遗弃的消息都忘记的一干二净,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听到有个人要替她遮风挡雨!   不满十岁的小男孩,个矮手短,软软捏捏的,他说:“说,谁欺负了你,本少爷第一个拆了他!”   姚冉冉闷闷不说话,过了好久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揍人?”   “你是我媳妇儿啊!不帮你帮谁?”叶思辰刚说完这就话,就发现姚冉冉笑了,笑得天真烂漫!   叶思辰被姚冉冉这一哭一笑,弄得丈二摸不到头,不明所以,也跟着笑了起来。   即使那时年纪小,这也不可能是爱情,两个十岁的小孩子,只因简单单纯,建立了自己的友情!   叶思辰从懂事起就知道一件事情,他和他们整个叶家都亏欠着一个叫做冉冉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他要用一辈子去还,包括他的婚姻。那时他不懂媳妇儿的真正含义,但是他决定他要宠着她,就像宠着陆思凡一样,任由他们任性嚣张闯祸闹事,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哭鼻涕掉眼泪,因为他是叶家的小男子汉!   坐在河边堤岸上,吹了一下午凉风的姚冉冉做了个决定,她决定找个真正的男朋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放过叶思辰,不让他家老爷子再逼婚了。   男朋友的条件呢,一定要满足“上得了床,下得了厨房,比得过叶思辰,镇得住老一辈”的宗旨。   姚冉冉知道,大院老一辈们除了叶家爷爷盼着她和叶思辰结婚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希望她嫁给叶家独子的。叶思辰的外公秦老爷子秦司令恨不得拿枪嘣了姚冉冉,好好一个才华横溢、天子骄子的叶思辰就让姚冉冉拐带成了一家普通医院的普通心外科医生!   要找男朋友,姚冉冉首先开始挨个数数自己身边哪个男的能当男朋友?   第一位的应该是乔左安,她算是她朋友中最熟悉的男性了,可是他和凌敏敏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却都不舍得彻底分手,这样的男人pass掉!   第二个,邵宇,挺好的,身家不菲,风度绅士,除了没有军政背景之外,倒是可以和叶思辰打个平手,可惜这个前两天刚刚又和林家的那位外孙女林伊伊纠缠上了,pass!pass!   第三个,王副总身边的金秘书,人好态度又好,学识也好,就是身家背景差了点,这样容易被叶家爷爷直接给嘣了,pass!pass!   嘿,有了!姚冉冉突然想起陆思凡,陆小少!就找他了!他人际广,人脉多,又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帮姚冉冉找个男朋友应该不难!   姚冉冉开机准备打电话给陆思凡。电话一开机来了十几条未接来电提醒,有邵总的,许小欢的,还有叶思辰的。叶思辰大概发现姚冉冉电话关机,发了条短信:“冉冉,晚上我夜班,你到医院来,你不来我就饿着不吃饭!”   哼,姐姐又不是三陪,陪你上床、陪你坐车,如今这厮得寸进尺竟然还要陪吃饭?   姚冉冉直接将短信删了,最后还是怕他任性起来真的不吃饭,乖乖地打车去了叶思辰的医院,不过半途中,她找了家烤肉店把自己的肚子填的饱饱的。   医院已经是晚班了,除了值班医生护士人并不多。她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给叶思辰打电话:“叶思辰,你知道我不喜欢医院,你还让我来做什么?现在我来了,你乖乖吃饭!”   对面突然“啊!”了一声,一个女子的尖叫道:“啊啊啊!叶医生的女朋友吗?真的是叶医生的女朋友?我们全科室的人都怀疑他是个gay,上学到工作这五年多从未看见他和女孩子来往……啊……叶医生……别抢我电话,我要听听弟妹说话……”   姚冉冉翻白眼,这到底是谁的手机啊!   “冉冉,你在哪?”叶思辰的声音终于传来。   “大堂!”   “等我!”他匆匆忙忙撩了电话。   不一会儿,姚冉冉就看见叶思辰穿着白大褂从楼梯上走下来,牵起姚冉冉的手说:“去吃饭,来尝尝我们食堂的菜,鱼做得特别好,你该补补了!”   姚冉冉不领情:“我吃过烤肉才过来的!”   叶思辰头都没回继续牵着姚冉冉往食堂走。到了食堂,叶思辰点了一份酸菜鱼和一碟紫菜包饭和一份米饭。当酸菜鱼上来时,叶思辰给她舀了一碗,然后将米饭推给她,示意她快吃。   姚冉冉看着眼前的饭,说:“叶思辰,你是不是不会做鱼?请我尝尝回去做给你吃?”   “那就好好品品,看看都有什么配料。”   姚冉冉低头喝了口鲜灵的酸菜鱼汤,果然味道比别处的特别些。姚冉冉又说:“可是我吃不下了,打包带回去?”   叶思辰挑挑眉:“不用,你今晚陪我值班。”   “什么?!”姚冉冉大叫。   叶思辰继续说:“我办公室有床,你有地方睡!”   姚冉冉:“我要回家!”   叶思辰将紫菜饱饭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说:“我爷爷的车停在你家楼下了!”   “啊?!”姚冉冉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让我带你去见他,我没同意!”   “叶思辰,你害苦我了!”姚冉冉抓狂,直接抢过叶思辰前面紫菜包饭的盘子,不顾形象的用手抓着开始吃。   叶思辰声音幽幽地传来:“姚冉冉,你饭前洗手了吗?”   姚冉冉:“……”   这时一个白衣大褂飘了过来,及时递出一沓湿纸巾说:“弟妹,请用!”又转头对叶思辰说:“洁癖是种病,要治!”   姚冉冉这才注意到,这个食堂以她和叶思辰方圆几座都坐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护士,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甚至其中有人还打电话现场直播:“喂喂喂,我说你今天晚上没值夜班简直损失太大了,我们医院第一帅哥叶医生把他女朋友带来了!我跟你说哈,叶医生的女朋友是个水汪汪的大美人……哈哈哈……你没瞧着遗憾了吧,没事,哥们好心,哥们给他们拍了遗照留念,到时候给你祭拜哈!”   姚冉冉一脸黑线!医院真的不忌讳遗照什么的么?   刚才那女医生自我介绍:“弟妹啊,我是叶医生的学姐温若何!你不知道,我和我的众多师妹追他追了好多年啊,他都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我们都是心照不宣了解的,于是叶医生的追随者更多了……”   “既然了解了,为什么更多了?”   “男男多有爱啊!”   “……”   姚冉冉也好奇追问:“那你们八卦出和他配对的那位没?”   “哎呦,不就是还没八卦出来了,你不就出现了嘛,终结了众多腐女的神话!对了,你们认识几个月了?”   看着温若何一脸好奇,姚冉冉笑着数着手指头,歪着脑袋说:“我数学不好,但是按年算的话,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啊?!”温若何明显震惊,缓了缓,才说:“原来不是女朋友啊,是青梅竹马啊?众腐女们,我们还有希望滴……”   叶思辰估计已经习以为常处若不惊了,他说:“她是我未婚妻!”在众人一阵欢呼声中,姚冉冉跟着步伐稳定的叶思辰落荒而逃。   “你同事真热情!”姚冉冉抱怨道。   “你真矫情!”叶思辰轻飘飘地回。   “啊?!”姚冉冉瞪着叶思辰的背影想要撕了他。   叶思辰开了办公室,找出临时单人床,放在办公室一处屏风后面,说:“睡吧!”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住宾馆的!”   “我可以打电话通知我爷爷你去宾馆了!”   “……可是人家想洗澡嘛……”叶思辰眼神瞪过来的时候,她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爬上床,低头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八点就睡觉?这个屏风位置挡住门,开门是看不见屏风后面有床有人的,但是姚冉冉可以看见叶思辰坐在办公桌前,他似乎在专注的看着病例,样子认真又帅气,果然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叶思辰以前就有魅力,这五年不见,他更加魅力十足了!   他突然说:“困了就睡,不困的话,那有电脑,可以看电视剧,我一会儿要查房。”   “叶思辰,报考大学那年你当年明明进了军校,怎么又去学军医了?!”   “想当医生的那个落荒而逃了!”   “思辰,升起死的时侯,我是想当医生,想把他救回来!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能承受那种有病人死亡的感觉,即使治愈了其他病人,也不能替代那种已经失去了一个人的伤痛,我不算是落荒而逃。”   “冉冉,那你告诉我,你哪一次离开我不是落荒而逃?”   姚冉冉垂头默不作声,因为正中核心,每一次她是灰头土脸、落荒而逃。   叶思辰也不看她,继续低头看着病例,又说:“想当医生的不是你,是姚升起。我承诺过,我会代替姚升起,我对你的承诺一直都在,只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姚冉冉抬头看着叶思辰,眼中悲伤:思辰,不是我不信,而是我不忍心,我不忍心把你一同拖向地狱!我怎么忍心把一个我爱的却不爱我的人,拖向我自己的深渊中去呢?   可惜,叶思辰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病例,没有抬头看见冉冉眼中的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吗?姚冉冉曾经总是落荒而逃,所有也不要怪叶思辰五年都不去找冉冉,或者说他也知道有人压着消息,他想找也找不到!哎,不知道大家看出这文的虐点么╮(╯_╰)╭?反正某伊梦尽力O(∩_∩)O哈! ☆、姐,我会代替升起【修】   叶思辰查房回来的时候姚冉冉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他脱了鞋子抱着冉冉准备小眯一会儿,冉冉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个打滚翻身直接滚进他的胸口。叶思辰看着怀中平时矫情任性的小姑娘,无奈地笑了笑。   姚冉冉是被护士急促的敲门声震醒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小护士,羞嗒嗒地说:“叶医生,3052病房的赵先生突发异常情况,需要您去看一下。”叶思辰匆忙整理了衣服,边走边对姚冉冉说:“你先睡,我可能需要立即对他进行手术!”   看着叶思辰把门关上,姚冉冉也睡不着了,她下了床,拎着自己的小包,慢慢地走进医院的走廊。深夜医院的走廊,并没有像恐怖片中演的那样阴森恐怖,但是由于心外科离急诊室比较近,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哀嚎之声。姚冉冉不知道叶思辰去了哪里,医院固有的消毒水味道和沉默的气氛越来越迫使姚冉冉逃离开这种地方。   她记得那年也是这么个深秋夜凉,姚升起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张开嘴叫她一声姐姐。那时候起,她的家,那个在东北农村的温馨的家,彻底地瓦解了。   升起去世的那天,叶思辰赶到医院就看见了抱着姚升起尸体不放的姚冉冉哭得昏天暗地,那时候由于青春期发育而长高了许多的叶思辰强行将姚冉冉拽了回来,拦腰抱起固定在怀中,安抚着她,说:“冉冉,没有了升起,你还有我,还有我叶思辰。姐,相信我,我会代替升起,我会代替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会代替他守护你!”他一遍遍的说,努力使自己的话让姚冉冉听见去。   姚冉冉肿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叶思辰,她伸出手摸上叶思辰的下颌,喃喃道:“升起……”那一天,叶思辰将姚冉冉抱回了叶家,一直都没敢松手,生怕怀中这个女孩就向烟尘一样,随风而去。   姚冉冉十五岁那年,姚升起去世了,失去了爱子的姚爸爸变得诡异异常,最终选择了一种决绝的方式同这个世界告别了。姚爸爸去世时,姚冉冉已经十七岁了,因为父亲去世的阴影,她把自己封进一个壳里,叶家爷爷心疼姚冉冉,将她接回了北城。   半夜里,马路上路灯通明,各种霓虹灯闪烁拼接这不同的图案,展示不同的意义。只是这些在姚冉冉的眼中除了浪费电,真的是毫无意义。   人烟稀少的夜半,偶尔有几辆出租车跑着夜车,再就是午夜喝酒聚会晚归的人们,劳碌奔波。人生多奇怪,大部分老百姓都在为了生活努力奔波,奔波劳累中才能拥有享受生活的资本,却没了享受生活的时间;如果有了享受生活的时间,却因为没有奔波而没有了享受生活的资本;鱼和熊掌,真的只有富人才有可能兼得。   这不,不远处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绿化带上,车的轮子将原本整齐的草坪压出了几道。   她大概猜出那车里的男女在干什么,正转身准备从人行道上溜开,右侧的后门却打开了,下来个身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那女人姚冉冉看着眼熟,打量时正好和她视线相对。姚冉冉心中一惊,那女人也认出了姚冉冉,脸色瞬间尴尬不已。   姚冉冉转身就走,有些慌不择路。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掏出手机打给陆思凡。陆小少被电话吵醒,带着浓浓地睡意,心情不好地大吼:“我靠,是谁敢吵老子睡觉?你不想活了?”   “陆思凡,是我!”   陆思凡一听是姚冉冉,吓了一跳,态度马上变得讨好:“冉冉姐,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那语气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姚冉冉在电话一头偷笑了一会儿,说:“把你家地址报给我!”   陆思凡下意识地说了个地址,然后才问:“您这是要干嘛?”   姚冉冉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对着司机报了地址。   “小姑奶奶,这大半夜的你不回家睡觉,你跑我这来,是要干什么啊?”陆小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就看见姚冉冉站在他的门前,这大半夜的,确实是一件十分惊悚的事。   姚冉冉无所谓地说:“没地方睡觉了,找你这借住一晚!”   陆小少屁颠屁颠地给姚冉冉准备床褥被单,状似无意问:“姐姐,你怎么没地方睡觉了?又跟思辰哥闹别扭了?”   姚冉冉瞪了他一眼说:“我和叶思辰相处的多和谐呀,什么叫做又闹别扭了!”   “那您这是?”   “叶家爷爷在我公寓楼下呢。哎呀,我真是罪过,叶家爷爷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能把他逼到大半夜不睡觉来堵我的地步!”   “你说你们这闹得什么事呀!”陆小少决定可不理会这笔乱帐,刚要转身出门,就被姚冉冉叫住,只听姚冉冉说:“陆思凡,帮我介绍个男朋友吧!”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你可要知道,陆小少唯叶思辰之命是从,这叶思辰的媳妇儿让他给帮忙介绍对象,这不是要了他陆小少的命吗?   陆小少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个外表柔弱,却把叶思辰折腾成如今模样的女人,咬着牙不敢说话,生怕一个说错了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姚冉冉料到陆小少会不帮忙,不慌不忙地说:“你要是不帮我介绍个男朋友,那么……”她诡异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就去跟叶家爷爷说,我爱上你了……”   靠!果然地球太危险,姚冉冉这种妖孽只能叶思辰收拾得了!   “别,我的好姐姐,你千万别!我还想好好活几年呢!你要是去跟叶家爷爷说这话,我能直接被发送到撒哈拉沙漠去!”陆思凡求饶。   “陆小少,嘿嘿,与我何干啊?”姚冉冉钻进被窝里,最后还强调一句:“喏,这事就交给你了,限你三天时间!”她的没心没肺,把能言巧辩的陆小少弄得彻底哑言了。他在北城大院虽然混蛋烂事干了也不少,但也算是比较乖的孩子,他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姚冉冉是个可怕的存在。她把大好前途的叶思辰所有的人生轨迹全部打乱,还能让叶思辰心甘情愿的舍弃一切地守着她、顺着她,看着她张牙舞爪地作祸惹事、任性乖张毫无道理。   他讨好地趴在姚冉冉地床边问:“你这事思辰知道吗?”   姚冉冉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眯着眼睛说:“我找了男朋友,他就解脱了。”   “冉冉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思辰哥最爱的女人不是你,但是,思辰哥想娶的女人只有你!”陆小少决定为叶思辰争取一下。   姚冉冉表情有些无奈,说:“他只是能娶的人只有我。”想了想,她又问:“思辰是不是知道我害怕坐副驾驶座的事了?”   叶思辰这一辈子,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的人就是陆思凡,他的事陆思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思凡收起玩世不恭,认真回答:“那年思辰哥从美国回来,因违反私自出国的纪律,被部队除名。叶家爷爷气得住院了,思辰哥却觉得离开部队是件好事,正好就不用等到25岁再结婚了。他开始筹备你们的婚礼,可你却突然不辞而别人间蒸发。思辰哥刚开始以为你又一次落荒而逃,硬是和自己赌气不肯去找你。赌到最后,还是去找了,你的消息却被有心人压得死死地。他私下动用了关系查了当时的事,你也知道,三家压下去的消息,思辰哥想越过叶家查到的消息很有限,最后只查到那场车祸。”   “那件事不怪他,是我太贪了,以为我也能得到想要的。”姚冉冉翻了个身望向棚顶,不再说话。陆小少出门帮她把灯关了,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姚冉冉突然觉得自己好累,累的不想再继续工作了。原本她想把自己放在混杂的工作中忙碌起来,在忙碌中忘记纷纷扰扰。现在她突然想去旅游。冉冉以前有个梦想,就是想和心爱的男人一起去趟雪域西藏,去看巍峨雪山,去看布达拉宫,去看看仓央嘉措生活过的地方。   叶思辰不爱运动,自然也不爱旅行,他没有陪着姚冉冉一起去过西藏,他也不知道姚冉冉这个简单却不切实际的梦想。五年前,姚冉冉独自一个人踏上雪域高原时,难耐的高原反应,让她却步不前,雪域高原的旅行计划只能作罢。那时姚冉冉明白一个道理,即使再难受、再难过,只能靠自己,没有别人。   决定好了去旅游的冉冉,第二天向邵宇递了辞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有种感情真的不是爱情,但是你能说它比不上爱情的贵重吗? ☆、落荒而逃   接到姚冉冉的辞呈,邵宇也没问原因,只是说:“姚秘书,以后你想回来,SOULYAN随时欢迎你。不是因为秦思扬的关系,而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能力!”   得到邵宇的认可,冉冉觉得自己很满足。自小以来她都在秦家和叶家的庇护下,甚至有时都忘记了自己还可以拼搏。与许小欢告别时,许小欢皱着眉撅着嘴问:“冉冉啊,你不会是辞了工作专职去给乔左安的老妈去当保姆吧?”   姚冉冉听得直笑,与许小欢共事两年来,她就认定了姚冉冉喜欢乔左安喜欢的要命,不惜放□架给乔妈妈当保姆,其实许小欢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乔妈妈是姚冉冉的恩人,她救过姚冉冉两次。冉冉像个女儿照顾妈妈一样来照顾这个老人,内心深处也是在弥补她自己永远都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的遗憾。   回到自己小公寓的路上,出乎意料,姚冉冉接到了凌敏敏的电话。   “冉冉,我是敏敏。”凌敏敏是表演系的艺术生,天生的音色就特别好,扣人心弦。姚冉冉和凌敏敏其实真的算不上是什么知己闺蜜,十五岁那年姚冉冉彻底离开东北后几乎再与她无任何联系。   凌敏敏说:“昨天晚上我的事,请你替我保密,好吗?”   “不让我告诉乔左安?”冉冉直接反问。   “算我求你了!你不知道,像我这种还没红就过气的小明星,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攀上那个男人,是我唯一的机会!”   “为了这些虚名,背着男朋友陪别的男人上/床,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我并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和你交换!你只要替我保密,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关于那个孩子……关于顾家……”   姚冉冉听到这里怒极反笑,她说:“凌敏敏,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我一句话就能将你彻底封杀,你还敢来威胁我!关于孩子,关于顾家,你即使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会有机会让你说出去?!真是幼稚!”愤怒之下姚冉冉紧紧握住手机,生怕自己一个不理智就把手机扔出去摔个稀巴烂!   凌敏敏看着镜子中自己精致的妆容,笑的诡异,对着话筒说:“姚冉冉,你知道吗?乔左安为什么会成为张倾仪女士的关门弟子?真是可笑,你这位叶家尊贵的长公主!”她断定姚冉冉不会跟乔左安多嘴,这个电话不过是间接警告姚冉冉,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姚冉冉终是愤怒的将手机从公交车的车窗外甩了出去,凌敏敏,这是在硬生生地掀她的伤口。张倾仪女士的关门弟子,原来不过是当年被叶思辰布置下的一颗有用的棋子!   叶思辰当年是花了多大的心思计谋想要挣脱这场婚约的束缚呢?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叶思辰输给了命运!   姚冉冉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已经下了夜班的叶思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愣愣地出神。她去厨房倒水,路过思辰的电脑,只扫到空空如也的桌面,并没有任何运行程序值得叶思辰这么聚精会神。   喝过水,回过头,从餐厅门的门缝中,她正巧看见叶思辰对着电脑默默地动着嘴唇。   姚冉冉心中一惊,她看清楚叶思辰的嘴型,他说的分明是:“妮妮,生日快乐!”姚冉冉硬生生地收回迈出厨房的脚,闭目转身,坐在餐桌旁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杯,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她知道她已经没有理由再自欺欺人了。自己心中渴求的半年时间,也是奢望。   叶思辰值了一夜的班,又刚刚结束一场手术,十分的疲惫,睡在了姚冉冉的床上补觉。他闭着眼,睡得安稳,睫毛密长,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叶思辰眉眼很是漂亮,小时候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让人爱不释手。姚冉冉伸手悄悄的抚上叶思辰的眼睫毛,他猛地睁开眼睛,将姚冉冉手腕抓住,阻止她的小动作。   姚冉冉直接爬上床,钻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说:“叶思辰,我没有工作了!”语气撒娇,她把脸藏在叶思辰的怀里,叶思辰看不见她伤心欲绝的表情。   叶思辰有些疲倦,把眼睛闭上,将姚冉冉搂在怀中,说:“想做什么?开店还是开公司?随你高兴,我出资。”   “陆思凡的陆氏娱乐是你出资给开的吧?”冉冉转移话题。   “我只是最大的投资者,陆氏娱乐能发展起来,都是思凡的努力。”   “思辰啊,我和思凡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患难与共、有福同享啊!”所以,这一辈做兄弟就够了!   叶思辰闭着眼睛不说话,静静地就像是睡着了。姚冉冉又说:“思辰,我想去旅行。”   “升起的忌日快到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他。”   “思辰,我想出去走走!”姚冉冉避开这个话题,她不想叶思辰陪她一起去给升起上坟,她要瞒住那个秘密,一个可能永远毁了叶思辰的秘密。   “好,过几天我请年假,和你一起去。”叶思辰似乎困极了,眼睛都没睁。   “嗯。”   姚冉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叶思辰正在厨房准备午餐。姚冉冉自己偷着乐,思辰终于肯跟自己去旅行一次,在她离开之前,请允许她最后放纵自己一次吧!突然,卧室中手机响了起来,“嗡嗡”的震动声不断,姚冉冉循着声源从叶思辰的衣服兜里掏了手机,触摸屏的手机一不小心就被姚冉冉按了免提接听,顿时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思辰,我想你,我想见你,你让我回来见见你好不好?求求你,让我见见你……”   姚冉冉手上不稳,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哭哭啼啼的声音模模糊糊的继续传来,声声扣在姚冉冉的心上,无情的质问着她!   叶思辰大许是听见声音了,急忙开门,便看见姚冉冉傻愣愣地样子,他加快脚步,匆忙走过来,弯腰捡起手机立即挂断,抬起眼沉默地打量脸色苍白的姚冉冉。姚冉冉被叶思辰打量的不自在,缓缓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把自己的眼神全部集中到脚尖上,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叶思辰开口说:“快来吃饭。”说完将手机扔到床头,转身拉起冉冉的手,领着她往餐厅走。   姚冉冉木讷地跟在叶思辰的身后说:“她……”   “你放心,她不会回来。”叶思辰急切地打断姚冉冉的话,生怕姚冉冉问出什么。   姚冉冉看着叶思辰防她像防贼一样的神情,下意识地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嘴里一股甜甜的血腥味,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又大力吮吸着嘴唇裂口的血,又一口一口地咽进肚子里,反反复复,仿佛喝血上瘾了。   到了桌边,姚冉冉安静地坐下来吃饭,这顿饭吃得她胃里极其难受。叶思辰的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整个饭桌就更加压抑了。两个人各怀心事艰难地吃完这顿饭,叶思辰收拾好一切,就借着病人需要查房直接回医院提前上夜班去了。   晚上九点,姚冉冉收拾好行李,连夜去了火车站,问了售票员,买了一张最远最慢的火车票就上了一趟不知道开到哪的火车。好在运气不错,火车上人不多,姚冉冉寻了个无人的硬座车位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默默地说:“再见北城!永远不见了,思辰!”   夜幕下,火车轰轰隆隆,姚冉冉想起齐氏帝国宴会后,北城大院中只有顾家的顾书记来找她谈了一次话,北城头目秦老司令和叶家爷爷并没有直接来找她。她的内心还是惴惴不安,十分矛盾。她知道,她应该明确的拒绝这场荒谬的婚约,可是就如同电话中那个女孩哭喊的一样,她和她都放不开叶思辰这个男人。   姚冉冉并没有在火车的终点站下去,反而随意找了一站,背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下了火车。除了人潮繁闹的火车站,她抬头仰望了天,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正准备寻个小旅馆住上一夜,转身就遇到个高大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姚冉冉拉着拉杆箱右躲,那个男子迈了一步,又挡在了姚冉冉身前。姚冉冉心情沉重,无暇理他,又转身向左躲去,那男子不依不饶,又迈了一大步,跨在姚冉冉身前,又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姚冉冉拉着拉杆箱,一动不动,那男子似乎得寸进尺,又向前迈了一小步,眼看就要贴上冉冉的身前。姚冉冉抬头瞪眼,说:“先生,麻烦您让让……咦?是你,黎和?”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病人!”   作者有话要说:打不过你,我就跑~~~ ☆、主治医生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病人!”那男子身穿粉色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件淡蓝色的毛织坎肩,头发精短,烫成波浪小卷,染成了亚麻色,整个人和陆小少的骚包劲有一拼。   姚冉冉压下怒气,眼睛瞪着,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真是个负责的医生,连病人旅行都跟着,亲爱的黎医生!”   “谁让我是你的精神科医生呢,本着对病人的负责自然是要时时监控的,何况据我所知,你这可不是旅行,而是离家出走。”那妖孽医生说得阴阳怪气、有条不紊。   姚冉冉语气讽刺:“我好像没有向你交医药费,现在我也不归你管了!”   “啧啧啧,不要这么无情吗?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的心思都扑在了你身上,我舍不得你呀!”   姚冉冉转身就走,拉杆箱的轮子直接压过这个无良医生的脚,无良医生“嗷嗷”开始吼叫,撕心裂肺的喊着:“啊啊啊!疼啊,疼啊,疼啊!姚冉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主治医生啊!”   “我已经不是你的病人了,我已经跟你们把医药费结清了,你干什么还要缠着我?!”姚冉冉几乎要崩溃了。   妖孽黎医生抱着胳膊,歪着头,弯着腰:“你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病人,这么有医学研究价值,我就是自己倒贴钱,也要把你这个病人留在手里啊!”   “我不就是个精神病吗?我有什么研究价值?”   “这个世间我还没有遇到像你这样一定要把自己逼成精神患者的病人,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病人。我若是研究出来了,说不定可以活着诺贝尔奖,这样在北城买个70平米的房子就不成问题了。”   “……”堂堂黎大医生这是在哭穷?要是真获奖了,奖金是不是可以半分?   黎和不理姚冉冉怒火熊烧的眼神,继续尖锐的说:“你想把自己逼成精神病患者,是想让你心里的那个男人离开你,还是让他永远都不能离开你?”   姚冉冉脸色瞬间煞白,这句话生猛的将她砸晕了。眼前的黎和是着名的心理医生,原来曾经是她抑郁症的主治医生带的学生,后来成了她的主治医生,他竟然将她看得这么明白,说出了在她心里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卑劣想法。她把叶思辰绑在身边,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可怜,靠着叶思辰的不忍!   姚冉冉低着头,说:“你拆穿我有什么好处?想要威胁我?我姚冉冉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觉得我需要什么?”黎和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昨日正巧去北城办事,在火车站就看见这个女人拖着行李落荒而逃,他突然来了兴致跟踪起这个女人。只见她犹犹豫豫地买了火车票,却半途下车。他从恩师手里接过这个病人时,他恩师曾说:“这个女孩比想象中的坚强,她只是自己无处可逃。”   他做了她两年的心理医生,她的事他多少有些了解。他觉得她不是个病人,而是个想把自己变成病人的人,只是他不懂这个美丽如谜一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沦落到宁可把自己逼疯的地步。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就如蚂蚁爬上了心头,痒痒的,无论如何,就想探个究竟,想法给她一个解脱。   两年后,姚冉冉不再去他的诊所看病,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问过导师才知道,姚冉冉已经结清医药费,去了北城。他苦笑了下,他给她解脱?可是,过去的两年中,他没能将她救赎,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姚冉冉可不知道眼前的黎和心中转了这么多心思弯弯,只一门心思的想这个古怪的医生怎么就总是缠着自己阴魂不散呢?   黎和不顾姚冉冉的反抗,无声地接过她手中的拉杆箱,另一只手揽过姚冉冉的肩头,将她靠近自己怀中,带着她向外走。姚冉冉将头靠在黎和的肩头上,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没有反抗地随着黎和出了火车站。她昨晚出逃,现在已经下午五点钟直没有吃东西,也真是没有体力反抗黎和了。   下了出租车,黎和带着她进了小城镇的一家看似还可以的小旅馆,两人定了房间住了下来。这里不是大城市,也不是旅游名胜区,外来的客人不多,小旅馆还有许多空房。黎和的房间就住在姚冉冉的对面。姚冉冉抬头向他说了声“谢谢”,正欲转身进门。黎和突然出声叫住她,出乎姚冉冉意外地说:“姚冉冉,我们来谈场恋爱吧!”说话间他伸出长臂,揽住姚冉冉,将她拉进胸前,顺着她的发角,轻轻的印下一个吻。   姚冉冉对于这突来的亲昵十分不适,她从小到大,除了升起之外,也就只有叶思辰可以毫无顾忌的和她亲昵。她还未来得及表态,黎和便说:“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试一试。”   姚冉冉推开黎和,转身开门,匆忙地冲进了房间,将黎和的一往情深关在了门外。她放下拉杆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这是家快捷旅馆,布局上比较简单,屋内除了床和一个小衣柜并无其他家具。姚冉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告诫自己:“试着接受吧,姚冉冉你不想拉着叶思辰和你一起死,接受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可!”   黎和的条件很好,留美心理学博士,导师又是着名的S市着名心理医生,年轻有为。如果姚冉冉猜得不错的话,他和秦思扬也是故交,将来他们两人若真能结婚,叶家爷爷也不会过于为难。   姚冉冉的手机已经让她一怒之下扔出了出租车外了,也不知道叶思辰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昨夜出逃,算算时间,今天叶思辰应该已经知道了。她衣服也没脱,仰身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就哭了。多日来阴霾的心情终于决堤,无处可逃。   第二日,清晨一早,旅馆内的电话就响了,姚冉冉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抓起酒店的电话。黎和在电话里阳光朝气的喊道:“姚冉冉起床了,我们去锻炼身体,清晨晨跑!”   姚冉冉昨夜噩梦连连,旅馆准备的东西她也没吃,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去!”然后将电话直接扣上。铃声继续响起,姚冉冉接起,还不待她说话,黎和继续说:“来嘛来嘛,冉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们两个可以手拉手,漫步清晨的公园,然后你再考虑我昨晚的提议!”姚冉冉冷漠地说:“我不去!”生性凉薄的姚冉冉,很讨厌有人一直缠着她,她将电话扣上。   铃声又响起来。姚冉冉被气得抓狂,抓起电话,也不顾什么礼貌,愤怒大喊:“黎和,你还有完没完!?”   对面无声,一阵沉默后,电话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姚冉冉再次钻进被窝里,又开始睡了起来。她把过去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在抉择时,她想了几千万种假设,每一个结局都和现在不同。原来,她真的就是个障碍,一个阻挡叶思辰爱情和婚姻的障碍。   姚冉冉出门时,黎和已经在餐厅吃完午饭,就等着她了。他为她点了碗牛肉面,给她拿了筷子,嘱咐她快点吃,她慢条细理的吃了几口,突然说:“我有起床气,早上不好意思!”   黎和摇头,表示不介意。   姚冉冉说:“你昨天晚上的提议,我想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吐沫,狠心把自己逼上绝路,说:“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我希望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   黎和被姚冉冉这个同意弄得一愣,他本来都做好了被拒绝后死缠烂打的准备了,没想到姚冉冉竟然同意了,顿时觉得有些眩晕,幸福来临的太快了。连忙带着万分诚意说:“当然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结婚去!”   姚冉冉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的性格有多古怪,还是试试再决定我们要不要结婚吧!”她把自己放在尘埃中,漫无目的地漂泊,遇到个载体,便依附上去,即使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也在所不辞。   “没事没事,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适应吗?你这么别扭任性矫情不乖,我这个男朋友就勉为其难的容忍你了!”黎和大概是真的开心极了,作为心理医生,他竟然没有去细细打量姚冉冉的眼神,或许,他知道,只是他只能趁着姚冉冉被逼无路时才有机会得到这个女人。   姚冉冉“噗”的就笑了,其实幸福也可以如此简单。   黎和看见一直不笑的姚冉冉突然笑了,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餐厅的服务员表情诡异的看着这对对着一碗清汤的牛肉面傻笑的俊男靓女。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童鞋终于出现了,有木有觉得这是个帅哥呢?O(∩_∩)O哈哈哈~,某伊梦是按照现实中见过的一个帅哥写的 ☆、秒杀   黎和规划了小镇的几个有看头的景点,便带着姚冉冉下午出去游玩,信口就说要给姚冉冉感受下甜蜜的恋爱。姚冉冉也不反驳,乖巧地跟在黎和走到镇子中。   镇子虽然小,但是空气特别好,正值秋初,大部分的植被还没来得及退去绿色。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类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三五个人陆陆续续挎着筐,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起大早上山采野味的人刚从山下回来。这个季节正是收获的季节,蘑菇、榛子、松子,甚至有少数人还从山上抓了野生的绿虫,准备回家做个小菜改善生活。这些都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食品,比电视里介绍的那些实验室里出来的不知道健康美味了多少。这个小镇虽然不发达,但也偶尔会有外地游客,不少人家便僻出院子的一块,专门做起农家菜的生意。有客人就摆上一桌,贴补家用,没客人就自己家人用,反正这里的百姓也不是靠这个为主要的经济来源。   姚冉冉觉得,这地方的百姓虽然不富裕,但真真切切要比城里的活得规规矩矩备受压迫剥削的白领们要幸福的多。   她真想回到小时候生活的东北老家去,天气好时帮姚爸爸晒晒草药,甚至有时候还能替爸爸上山采药。   黎和趁着姚冉冉四处张望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姚冉冉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却被黎和握的更紧。他转头仔细打量冉冉的表情,除了木然,什么表情也没有。姚冉冉压下强烈的不适应感,也不反抗,只任由黎和牵着她。   黎和牵着她,与路过的镇子上的人聊了几句,镇上人给他们介绍说:山上有座庙,挺灵的,你们要是外地人可以去许个愿。姚冉冉本意不想去爬上,可是黎和说,他要去,便强行拉着姚冉冉爬台阶。   台阶其实不能称得上是台阶,而是大理石板随着山坡的走势,稀疏的并排摆在路上了。看起来不牢靠,但踏上去还真比踏在松软干燥的山土上舒适易走。   到了山顶,他们一眼便看见了小庙。小庙不大,进了庙门,里面只有座佛堂,香火也不是十分旺盛。当地人说这庙灵,可是外地人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思来的,并不太当真,自然也不见得有多虔诚。   黎和倒是有模有样的进了佛堂,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叩拜了下去。姚冉冉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她甚至说不上来这佛的名字。只是佛堂门口张望了一下,便转身走到庙门口,站在庙门外的山路上等黎和。   “姚冉冉?”就在这时,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喊她。她转过头,看见眼前出现了个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背了个非主流的大书包,带着大框边边眼镜的女孩,样子阳光朝气,很是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有些迟疑地问:“你是……”   那女孩见到真是姚冉冉十分兴奋,几步跑到她面前,十分热情地说:“哎呀,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柯蓝呀,五年前,在西藏拉萨,我们是一个团去的啊!”   姚冉冉脸色瞬间变白,结结巴巴说:“啊……是你……”   柯蓝正好看见拜佛出来的黎和,笑眯眯地说:“啊哈,冉冉,这就是你老公吧?长得可真帅,哎呦,上次没有遇见你真是太遗憾了!”她得语气突然变得尖酸刻薄,说:“你这做老公的,可真是放心啊!”   黎和礼貌的打了招呼,云里雾里听着眼前女孩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姚冉冉撰的紧紧,似乎想要拉着他随时逃走。   那女孩不愿再看多瞧黎和一眼,凑到姚冉冉身边,笑哈哈地说:“上次我们能一起去西藏,这次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又能遇见,真是有缘!对了,那个在草丛边,个子高高的是我老公,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人,他现在给我捉绿虫子呢……”   “那你忙,我们先告辞了!”还不等眼前的女孩说完话,姚冉冉拉着黎和就要走。柯蓝却拦住他们说:“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这是我老公的老家,我们这次回来是串亲戚的,还要在这多呆上几天呢,你们要是有时间,大家可以再聚聚嘛!”   姚冉冉匆忙的报了电话号码,已经忘记这部手机早被她从出租车窗扔了出去。   柯蓝的老公正拿着一个袋子往这边走,柯蓝边向她老公挥手边记着姚冉冉的号码,她抬头看见她老公走了过来,于是挥着手大喊:“老公,你来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姚冉冉……”她老公的表情一阵疑惑,似乎是没想起来。她又补充道:“就是那个怀着孩子还要去西藏雪原看布达拉宫的那个……”   姚冉冉低着头,一言不发。黎和表情古怪的看着姚冉冉,没再说什么,牵起她的手,礼貌的与柯蓝夫妇告辞。   两个人牵着手沉默地顺着山路往下走,都不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姚冉冉先打破沉默,说:“黎和,我曾经怀过孩子,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黎和笑了一声,认真地说:“姚冉冉,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计较这个。你好不容易给我机会,我能轻易就放走吗?我这辈子一定要死死地抓住你不放!”   这一句话,让姚冉冉莫名其妙地感动了,她想,也许黎和真的是她的真命天子,披荆斩棘带她走去困境。   黎和停住脚步,姚冉冉也跟着停下来,不解地抬头看向黎和。黎和举起牵着姚冉冉的那只手,将姚冉冉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边,濡湿的唇贴上冉冉的手背,眼睛盯着她,神情认真地说:“姚冉冉,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事,不管你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进一条死胡同,我都会带你走出来,努力给你幸福。”   姚冉冉直视黎和的眼睛,最终躲开了他执着的眼神。黎和是认真的,姚冉冉也是认真的,可是认真地谈恋爱有什么用?她现在并不爱黎和!   两人并没有回小旅馆的餐厅吃饭,而是选了一家农家菜的小馆子,点了几样特色菜后,黎和又点了一道当地招牌菜。黎和很是体贴的为姚冉冉布菜,姚冉冉一直闷着头吃,不肯抬头,她怕黎和再跟她说些什么,她却没有办法回应黎和。   当招牌菜端上来时,姚冉冉差点没晕过去,谁能想到这一盘竟然是青虫炒鸡蛋!见了这道菜,本来胃口不好的姚冉冉更吃不下去了,胡乱的吃了几下,便不再吃了。   黎和急忙结账,带着冉冉往小旅馆走。傍晚十分,天色没有完全黑下来,秋天的斜阳红红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只是晚风并不如斜阳所表现出的暖意,吹得凉凉的,姚冉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牵着姚冉冉的黎和感觉到了,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冉冉的身上,冉冉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一路上气氛比较沉默,为了活跃气氛,黎和便讲起他在美国留学时的事,并且给冉冉讲了几个有趣的病例。姚冉冉默默地听着,假装表示很感兴趣。   进了小旅馆,路过前台大厅时,姚冉冉的眼神余光就扫到了那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双手放进风衣两侧的兜里,并没带任何东西,腰杆挺得笔直,神色平静,眼眸深黑,就那样的站在大厅的简陋的候客区,成了一道绝色的风景。   姚冉冉只觉得空气似乎完全静止住了,耳边瞬间安静,黎和讲的话完全被她屏蔽在了耳郭之外,满眼之中只有那个叫做叶思辰的男人。   姚冉冉不知道叶思辰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的手机扔了,又是临时买的票,随意找了个火车站点下的车,这小镇又不出名,叶思辰不可能找来。姚冉冉自我安慰,也许他只是出差路过,便不留痕迹的躲在黎和的身影之后,努力低下头,抹杀自己的存在感,祈求叶思辰不要看见她。   叶思辰平静异常,踏过小旅店的大堂,走到姚冉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姚冉冉并不说话。姚冉冉心知糟了,她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找了好多的话,不知道说哪句。   黎和一见来人,再见姚冉冉的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已经大概猜出来人的身份。他不露声色地走到姚冉冉的身边,礼貌地问:“这位先生,你认识冉冉?你好,我是黎和,姚冉冉的男朋友!”   叶思辰面不改色,举止礼貌绅士,声音平和。他说:“你好,我是叶思辰,冉冉的老公!”   这是瞬间秒杀啊!   叶思辰的战斗力果然彪悍!   作者有话要说:雅安地震了。。。昨天。。。。 ☆、下岗最早的男配   黎和本想刺激一下眼前的男人,却被这个男人的瞬间秒杀了!他内心那个悲催啊,顿时心中泪流满面!   叶思辰的出现,不仅瞬间秒杀了黎和,同时秒杀的还有姚冉冉。   前台接待询问叶思辰是否要订房。叶思辰镇定自若地说:“不需要,我是来找我太太的,和她住一间就好。”说完就回头对着冉冉说:“带我回房!”   姚冉冉拿着房卡,木讷地走到电梯门口刷卡,上电梯。黎和紧随叶思辰和姚冉冉身后,笑眯眯地说:“叶医生,久仰大名,却一直没机会见面。”   叶思辰说:“我的恩师和黎医生的恩师可是挚友,以后还需要黎医生多提携!”   黎和心中暗骂:我一个精神科医生怎么提携你个心外科医生!   在认识姚冉冉之前黎和就知道叶思辰。黎和与秦老司令的长孙秦思扬算是同届校友,颇有些交情,叶思辰又是秦思扬的亲表弟,对他的事情更是知道一些。   黎和不放过打击叶思辰的机会,他说:“叶医生,我和令兄秦思扬也算是故交,这次你来这里与我和冉冉相遇也是有缘,不过我和冉冉是来过二人世界的,没来得及再为你接风洗尘,不如明天我们做东,给叶医生赔礼,可好?”   姚冉冉觉得黎和这几句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的戏文,真是文绉绉的,不由的就笑了,完全忘记了黎和说话的中心思想。   叶思辰头微微一侧,对黎和说:“接风洗尘就不必了,今天天色晚了,我和冉冉还要回房休息!”   黎和又一次华丽丽的被秒杀了!   他只是约会,人家直接回房了。   姚冉冉跟着叶思辰进了自己房间,叶思辰顺手将姚冉冉拉了过来,伸手脱下她身上披的衣服,开门出去直接交给对面还没来得及进门的黎和,道了声谢谢就转身回了房间。   他脱了风衣,随手挂在简易衣柜中,解开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松了松,扭动脖子放松了一下。姚冉冉静静地在他身后站着,不知道要如何说话。   叶思辰转身说:“冉冉,你想去哪里约会?”   “约会?”姚冉冉很是惊讶,她不明白,叶思辰这是怎么了?   “情人之间约会,这不很正常吗?”叶思辰反问。   姚冉冉看不出他的情绪,猜不透他的想法。她站直了身体,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认真地对叶思辰说:“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叶思辰转身坐在了床上,双手抱在胸前,翘起二郎腿,仰着头看着姚冉冉,眼睛一眯,问:“你想谈什么?”   姚冉冉稍微组织下话语就说:“叶思辰,你不要觉得你对我有愧疚,好不好?”   叶思辰眉头微皱,嘴唇抿着,却不说话。   她只好把一切摆在明面上,继续说:“其实,你和你们整个叶家从来都不欠我的,你们有愧的人只是那个生了我的女人,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应该由你向我来还这笔债!”   叶思辰盯着她,依旧不说话。   姚冉冉把她昨晚的假设说了出来,她说:“叶思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情发生,你我之间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她顿了顿,把真相直白地放在叶思辰面前:“会像顾思承和顾思诺跟你们叶家的关系一样,不过就是点头之交,最多你会叫我一声冉冉姐,我也会把你当成一个不熟的邻家弟弟!”   叶思辰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他在等她说正文。   姚冉冉觉得自己一拳头打棉花上了,无处发泄,她有气无力,颓废地一锤定音:“思辰,你我之间的婚约是荒谬的。回去后,我会亲自拜访你爷爷,把这个婚约解除了……”她眼中带着不易觉察的不舍,眨了下眼睛,看进叶思辰的眼中,说:“你去美国把她接回来吧!她一个人在那里举目无亲,也很可怜……”   叶思辰皱了皱眉眉头,用手捏了下脖子,说:“我请了年假,这几天我们可以去旅行。”说完站起身子,走进了卫生间。姚冉冉不明所以地盯着卫生间的门,就差没盯出一个洞来。   不一会儿,叶思辰洗过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边走边说:“我饿了,你收拾下,陪我下去吃饭。”   “叶思辰,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姚冉冉愣了一瞬间,才回过味反问叶思辰,感情她刚才纠结了半天的肺腑之言白说了,被叶思辰彻彻底底的当了耳边风,这厮竟然要吃饭!   叶思辰很自然的牵过姚冉冉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姚冉冉不依,甩手挣扎,很不配合。   打开房门,叶思辰突然说:“我都被你睡了这么多年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姚冉冉被惊得说不话来,看向叶思辰的表情,竟毫无半分开玩笑的表情。   叶思辰又说:“你们女人不是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刻骨铭心吗?其实男人也一样,你得对我负责!”   姚冉冉垂头,带着委屈说:“第一次又不是我主动要睡你的!”   叶思辰强忍着笑意,拉着姚冉冉走进小旅馆的餐厅,说:“那不是给你做生日礼物吗?你敢说那天你不欢喜?我伺候的你不舒服?”   “……”姚冉冉一阵脸红,说不出话了,这么羞涩的话题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被叶思辰拿来同姚冉冉开过玩笑。   两个人进了餐厅,思辰简单的要了碗面,那服务员一见又是姚冉冉,再看看这一个下午就换了个男人,内心又是一个劲的感叹。   叶思辰觉察出服务员诡异地表情,揽过姚冉冉的肩头,转头用旁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媳妇儿,你要不要也来一碗面?”   服务员一听,原来这才是这个傻姑娘的正主呀!   叶思辰感觉目的达到,唇角带笑带着冉冉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那碗热腾腾的面。   昨天下夜班回家,一发现姚冉冉又一次逃跑了,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漫不经心,五年前就是因为怄气,才一下子失去了冉冉的消息。他不得不动用秦思扬的关系,好不容易在早上查到了姚冉冉的位置,结果一打电话,姚冉冉就大吼:“你有完没完?”气得叶思辰牙直痒痒。   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姚冉冉竟然和那个野男人出去约会了,自己却饿着肚子,在简陋的大堂里等了她两个小时。   看着叶思辰低头斯文地吃着面条,姚冉冉双手在桌子底下相互紧紧握着,不安地搓着手指,缓了一会儿,她才说:“我答应黎和,做他的女朋友了。”   叶思辰停下筷子,将碗里的葱花挑出,扔在旁边的烟火缸里,一扬头,努了努嘴,说:“喏,正好黎和来了,你去和他说分手吧!”   “叶思辰,你……”姚冉冉生气,但是转念一想,对叶思辰说:“不管我和他分不分手,回北京,我就和你解除婚约,谁也拦不住!”   叶思辰轻描淡写地说:“嗯,我不拦!”然后低下头,默默地吃面条。   姚冉冉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再看他,回头看见黎和正往这边走。她起身迎了上去,对黎和说:“我有话和你说。”   黎和看着姚冉冉认真地表情,跟在姚冉冉的身后出来小旅馆的大门。   姚冉冉头微垂,说:“黎和,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做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抱歉。”她顿了顿,又说:“我自己现在还是一团乱,我不想托你下水。”   黎和倒是十分平静,他盯着不远处开过来的三轮车,只是说:“我知道。”   姚冉冉真诚地向他道歉。   他转过头,笑了笑,对着姚冉冉做了个鬼脸,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所有言情故事中下岗最早的男配呢?”   姚冉冉不好意思只能干笑。   黎和又说:“姚冉冉,如果有一天你想恋爱想结婚了,我要排在第一位哦!”   姚冉冉笑着点头大声地说:“好!我一定把你排在第一位。”她感激黎和的理解,她既放不下叶思辰,也不想和任何人恋爱结婚,这对黎和太不公平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羡煞了不明所以寥寥无几的路人,同时也把远处抬头偷瞄的叶思辰弄得不是滋味。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柯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姚冉冉身后,猛一拍她后背,力道没有轻重,差不点把姚冉冉摁个跟头。   她边拍边说:“给你打电话,竟然是关机,我就想你们一定在这镇子上唯一的旅馆里,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们还真在了。哦,对了,刚才光顾着聊天了,我还没问你生的男孩女孩呢?五毛岁了吧?这次旅游一起带来了吗?”   姚冉冉顿时脸色煞白,她磕磕巴巴地答:“男孩……没带来……”   柯蓝却冲着他们说:“哎呀,你和你老公这是过二人世界来了呀?感情不是很好嘛,当年你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跑到拉萨去,多危险啊!”   黎和面色尴尬,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干笑。   姚冉冉想逃离这个让她无助地境地,只听身后一人问:“姚冉冉,什么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最后一点旧文章节,马上就要更新内容了,今天看到一个姑娘竟然还在看我的文,好感动,谢谢你哈,某伊梦会继续努力的话说,我们这里今天晚上5:14时也有震感了,不过我没感觉到 ☆、你给我滚   “姚冉冉,什么孩子?”叶思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小旅馆门边,恰巧听见了柯蓝的话。   姚冉冉猛然转身,就往外跑,弄得柯蓝和黎和措手不及,好在叶思辰反应快,抬腿就追了出去。   他本是部队出身,身手矫捷,没追几步,就将姚冉冉拖回怀中。   姚冉冉眼神涣散、毫无光芒,傻愣愣地看着叶思辰,她无意识地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血腥味沾满了姚冉冉的唇舌,她来不及全部咽回肚子,唇上的血顺着唇角留到下颌。叶思辰用手掐住姚冉冉的下颌,强迫她把嘴张开。牙齿离开嘴唇,血淋淋的一道口子,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才能咬出来。   叶思辰心疼地看着姚冉冉,皱着眉头,将她半扶半抱的拖回旅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   姚冉冉从床上坐直身子目光毫无焦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叶思辰轻轻唤她:“冉冉?”   无回应。   叶思辰拉上她的手,又喊:“姚冉冉?”   姚冉冉抬起头,努力了好一会儿,终于能将视觉焦距聚到叶思辰的身上。   叶思辰试图着问:“姚冉冉,什么孩子?”   姚冉冉木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就笑了,笑得叶思辰毛骨悚然。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姚冉冉,抹上她单薄纤瘦的肩膀,不死心般,轻声慢语地又一次问:“冉冉,告诉我,什么孩子?”   姚冉冉猛地起身挣开叶思辰的手,叶思辰一个不防备,差不点一个不稳栽在地上。他扶着床头的简易桌子站直身子,低头便瞧见姚冉冉仰着头躺在床上,还不等他开口问话,就突然狂笑不止。   她的笑声诡异,笑容妖魔,令人生出几分恐惧,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   叶思辰靠近姚冉冉,试图安抚她。她突然在床上打了个滚,跪坐在他面前,叶思辰本能地伸手去抱她,她突然挣开叶思辰的怀抱,一把推开叶思辰,边笑边吼:“呵呵……是啊!我的孩子……他死了……他死了……叶思辰,你在美国逍遥快活的时候,我的孩子他死了!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叶思辰如头顶来了当前一棒。孩子?五年前,姚冉冉的孩子?他在美国的时候,姚冉冉在怀着他的孩子!   他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失控的冉冉,艰难开口:“冉冉……孩子……”   姚冉冉猛地扑到他的身上,双手紧握拳头,一拳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身上,拳拳都是对他的质问。她吼着:“叶思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你逍遥快活,却要拿我的孩子陪葬!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叶思辰我恨你,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怎么不替我的孩子去死呢!”由于姚冉冉冲力过足,她整个身子就从床上扑了下去,叶思辰眼疾手快,伸手将冉冉揽进怀中,抱了起来。   姚冉冉在叶思辰怀里猛地打滚,挣开叶思辰直接扑到了床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要不是小旅店的床垫很厚,她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模样。   叶思辰心疼不已地看着她,想要让她平静下来。她却坐到床头双手抓着床上雪白的棉被,把棉被扭成皱巴,紧握双手,满眼恨意地瞪着叶思辰,笑得诡异。她说:“叶思辰,你不想要这场婚约,何必要承诺呢?你到底是做给谁看的?你可以和你心爱的女人甜甜蜜蜜,何必要把我牵扯进来?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你不欠我的,你们叶家也不欠我的!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你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吗?”   “冉冉,不是的……”叶思辰被姚冉冉指责得惊慌失措,他试图解释,却被姚冉冉不正常的大笑声打断。他只好伸手强行地将姚冉冉抱进怀中,用双臂困住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姚冉冉也并不挣扎,只是哈哈大笑,双手依然扭着棉被,不肯松开一下。   姚冉冉似乎平静了一会儿,低声的说:“思辰,为什么这一切都在我身上发生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算计我呢?”   叶思辰将下颌顶在姚冉冉的发顶,捆紧双臂,想以这种方式给怀里的女人安全感,他轻声细语哄着姚冉冉:“冉冉,相信我,没有人算计你。”   “叶思辰,你撒谎!你敢说,你让乔左安做了张倾仪的关门弟子没有半点居心?你不过是为了让张倾仪认可乔左安做女婿,而不是你!”姚冉冉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然挣开了叶思辰的怀抱。   “冉冉……”叶思辰无奈地唤着,想要把眼前似乎离他越来越远的人唤回来。   “哈哈哈……叶思辰,你算计来算计去,却人算不如天算!即使凌敏敏背叛乔左安十次二十次,乔左安依旧对她死心塌地,依旧不会爱我娶我!你根本就拆散不了他们,你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你的算计根本就没有起作用!”   “冉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承诺一直都在!”叶思辰语气诚恳,眉头紧皱,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姚冉冉相信他的话。   “叶思辰,你听好了,我不要你的承诺!你给我滚……滚……滚出去……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啊……”姚冉冉从床上跳了下去,推搡着叶思辰,力道十分大,直接推着他将他推到了门外。叶思辰不敢挣扎,生怕伤害了姚冉冉,任由她将自己推到了门外。   叶思辰出门正巧遇见了对门的黎和。   黎和正倚着门,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思辰,想了想才说:“我一直再想,把这么美丽漂亮的女人逼到这种地步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人,现在看见你,我不得不承认,你有这个资本。只可惜姚冉冉是死心眼的一根筋,她自己挣扎着走不出这个困境了。”   叶思辰倚着墙,不吱声,眼光犀利,看着似乎还有下文要说的黎和。   黎和说:“你也许不知道,我是姚冉冉在S市的精神科医生。当然,这是你哥秦思扬拜托我的。”   叶思辰眉头紧皱,轻喃:“精神科?”   “姚冉冉有严重的抑郁症,并伴随着偏执和自残倾向,比她之前的心理自闭要严重的多。而且她的戒备性非常强,甚至连我这个心理医生都得不到她的信任,这应该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通常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足够的安全感所致。她从小以一种盾牌的姿态挡在了姚升起身前,她想不出有谁会来保护她。”   叶思辰沉默不语。   黎和继续说:“姚冉冉是我所有病人中,我医治的最不成功的。她的病情本身并是不很重,但是她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壳子里,我这个做医生的人根本走不进去,敲不开她的壳,我就没有办法把她的心病从根部拔出。她能信任的事物很少,而你却不珍惜。”   叶思辰倚在门框边,抬起头,看着黎和问:“孩子的事……”   黎和好笑地看着他,讥讽地说:“我不知道关于孩子的事。只是有一次深度催眠时,她曾说过,姚升起第二次抛弃了她,我分析她应该是把孩子当成了姚升起。”   “冉冉坚信,升起会投胎转世来做她的孩子的。”这些话是他和姚升起一起骗姚冉冉的。   姚升起病重之时,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姐姐伤心,在一次清醒时,当着叶思辰的面对姚冉冉说:“姐,你别伤心别难过,我不过是去阴间走上一遭,你等我,我来世就来投胎做你的孩子!”不知道这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传说,还编成了谎话说给自己的姐姐听。   姚冉冉满脸是泪,哭着说:“不,升起,万一没有来世怎么办?我不要……”   姚升起伸出手,抚上姚冉冉的双肩,在姚冉冉看见的地方使着眼色递给叶思辰。   叶思辰一手拍着冉冉的后背,肯定地说:“冉冉不哭,升起会没事的,他是你的孩子,今生是,来世也是!”他说不出什么封建迷信的话来安慰姚冉冉,只能模棱两可地肯定姚升起是姚冉冉的孩子。   听到门里有一些动静,便和黎和告辞,推门进入房内,惊悚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   作为医生,叶思辰见过不少血腥的场景,可是却没有过比此时更让他惊慌的场面,莫名的无助与恐惧缠满了他的全身。   只见屋内的床头柜被推翻,上面的台灯摔了个稀烂,姚冉冉缩在地板上,身上裹着雪白的棉被,后背靠着床边,手里握着一把刻刀,正在自己的手腕上剜挖,一下一下,像是再雕刻什么艺术品。她的整个手腕血肉模糊,满地满床都是血,血红血红的。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手腕,血从手腕破烂不堪的伤口处向外流淌。   叶思辰吓得够呛,一个健步冲到了姚冉冉身边,一把握住姚冉冉的手腕,单手夺下她手里的刻刀,愤怒大喝:“姚冉冉,你这是要干什么?!”   姚冉冉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挂着迷惑的表情,摇头晃脑,扭了扭握在叶思辰手中的手腕,语气高兴地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思辰,你看,流血了啊,好多好多的血……温温的……还往外流呢……”   作者有话要说:新更鸟~~~ ☆、只记得当时年纪小   “思辰,你看,流血了啊,好多好多的血……温温的……还往外流呢……”   姚冉冉血淋淋的手腕握在叶思辰的手里,他的衣服手上都被蹭上了黏糊糊的血迹。姚冉冉反而像个无事人一般,一脸身处世外的茫然,还乖巧讨好地头往叶思辰的胸前靠,脸贴在他的胸前摩挲着,黏黏呼呼的,像一只求主人疼爱的猫。   黎和追在身后,大喊:“叶思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止血啊,你难道要等姚冉冉血流干再行动?”   这一声吼,算是把叶思辰的魂喊了回来,他让黎和去前台要药箱,两个人紧急帮姚冉冉止血包扎。止完血,叶思辰将姚冉冉打横一抱,一路小跑,进了镇上的小医院。   这期间姚冉冉一直是面无表情,乖乖巧巧的模样,他们干什么她也不反抗也不挣扎,好像个没有生气的破旧娃娃。   打了镇定剂后,姚冉冉终于睡熟了,叶思辰颓废的靠在她的病床边,眼神无光。   他其实不太记得与姚冉冉第一次见面的细节,但是总是记得她暗中翻眼瞪他时的神态。   那一年他十岁,不太熟的顾家爷爷去世了。   叶家和顾家很少走动,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叶家爷爷会带着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珍藏古董、茗茶古玩强行拉着叶思辰到顾家拜年。顾家爷爷每回见到叶思辰都笑眯眯地问他:“小思辰几岁了?上几年级了?学习怎么样?提琴拉的好不好?”总之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被翻来覆去的问,问的叶思辰很是不耐烦,但是有碍于叶家爷爷的强权政策,每年还必须去。   其实归咎原因,不过是思辰和顾家爷爷不熟悉,在他面前很是拘泥。他在陆家爷爷面前讨宝逗乐,玩的可好了,跟陆思凡淘的简直就像两只活猴似的。   顾家爷爷临终前拉着叶家爷爷的手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冉冉,你帮我去东北把她接回来吧!”顾爷爷从来没有在叶思辰面前提过姚冉冉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一直都在叶思辰的生活中出现。   他刚刚懂事时,叶家爷爷就语重深长地对他说:“我们叶家欠了一个叫做姚冉冉的女孩一生的幸福,爷爷没什么赔给她的,只把她许给你做媳妇儿,你可要对她好啊。”叶家爷爷望着窗台上正在开花的粉月季,语气肯定地说:“她一定会很漂亮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长大后的叶思辰一直想跟爷爷说:姚冉冉是漂亮,他也喜欢她,可是他不爱她。他爱的那个女孩子不漂亮,甚至不如冉冉懂事,还有些小毛病、坏脾气,可是他就是喜欢她,喜欢这种事是毫无任何理由。   顾家爷爷去世后,叶家爷爷伤心欲绝,说什么也要违背叶爸爸的意思,将寄居在东北农村的姚冉冉带回北城。叶思辰和叶家爷爷的姚副官踏上了去东北的路,他第一次见到了他传说中的小媳妇儿。   那年正好夏初,东北还没有到炎热的季节,叶思辰一路走来,把书包里藏着的所有的小零食吃了个一干二净,肚子还饿的“咕咕”直叫。姚副官指给他姚家的大门,他也不怕生一头冲进去,礼貌的同姚爸爸介绍自己,然后摸着肚子可怜兮兮地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那时旁边的那个穿着土里土气实则很漂亮的小姑娘,第一反应竟然是将手里的挂花糕藏在了身后。叶思辰一向是叶家的小霸王,什么时候受过这气,顿时气得牙直痒痒,但转念一想,这个小姑娘是自家媳妇儿,也就不跟他计较。他朝着姚冉冉露出了个自认为招人喜欢的笑容,等着她心甘情愿的把桂花糕递给他。谁知,姚冉冉竟然又推了推胳膊,藏得更往身后了,直到姚爸爸开口让她把桂花糕让给叶思辰,她才极度不情愿的冲着叶思辰伸出了手。   叶思辰一直觉得自己挺招人喜欢的,可是眼前这个他的媳妇儿竟然这么对他,让他心头不快,别扭极了。姚爸爸介绍说:“这是你冉冉姐姐!”   叶思辰心中诽谤,怎么媳妇儿这么快就变姐了?   他说:“我知道,她是我媳妇儿。”让你知道我是谁,看你还对我好不好。   姚冉冉脸色瞬间就变了,好看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眼神中掩饰不住怒气,暗中翻了个白眼回口骂了他一句:“无赖!”   叶思辰顿时就要发作,他天之骄子的叶家少爷哪里受过这份气,又碍于叶家爷爷交代的,不好发作,只得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说:“没事,那你也是我媳妇儿!”   “我姐才不是无赖的媳妇呢!”在旁边斜坐着的姚升起接道,将自己的姐姐维护的严严实实。   叶思辰故意曲解他们话中的意思:“那我就不是无赖!”   媳妇儿是什么,其实十岁的还是不懂的,姚冉冉不懂,叶思辰更不懂。   姚爸爸和姚副官出门谈事,姚冉冉虽然不是很待见叶思辰,但还真就乖巧的给叶思辰倒了一杯水,正好解了他刚刚吃下一颗桂花糕口渴的不得了的状况。他顿时觉得,他这第一次见面的媳妇儿原来除了眼神桀骜不驯之外,还是会很雪中送炭、体贴照顾人的。   叶思辰把自己从北城给姚升起带来的玩具都掏给他,还有模有样的给他认真介绍,语气中带着城里孩子特有的炫耀,不做到让小朋友崇拜羡慕誓不罢休。等他回身想看看姚冉冉此时的惊艳的表情时,却找不见她的身影了。   叶思辰一脸的斗志昂扬此时全化成了烟花泡影,姚冉冉与叶思辰第一次算是正面交锋,姚冉冉完胜!   这一夜叶思辰是在姚冉冉家过的。他和姚升起一起住在北屋的火炕上。傍晚时分,姚冉冉抱着柴火在姚爸爸做饭时帮忙添了几把火。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农村的东西,这可把叶思辰羡慕的,心里跃跃欲试,直嚷嚷着他要来帮忙,连忙跟着姚冉冉去抱了一捆柴火,结果有点悲剧,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被砍来的树枝柴火尖划破了手背,鲜血直淌。好在姚爸爸是位中医,家里别的不多,唯独多的就是止血药。   晚饭吃的是苞米碴子煮的饭,就着东北的大锅炖菜,挑食的叶思辰吃了几口便坚持不吃,暗中又招了姚冉冉几个白眼。本来就吃不饱,还被人家瞪了一个晚上,叶思辰心情可不高兴了,他不想在这呆了。   其实,东北农村很适合好动淘气的孩子,但叶思辰虽然淘气,却有洁癖,不爱运动又挑食,根本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要是陆思凡来了,绝对会在农村这个天然的娱乐场玩的不亦乐乎。   炕被烧的暖暖的,叶思辰钻进被窝,发现被窝只铺了一层褥子,硬邦邦的,硌得他生疼。他本来就没吃饱,这下又睡不着,左右翻腾,便跳下高高的炕沿,钻进隔壁间里的姚冉冉那屋。姚冉冉正坐在屋里的小桌子便,在一盏不太明亮的台灯下写着什么。叶思辰走进才看见她正在认认真真地写着语文汉字。   姚冉冉在叶思辰进屋的时候就听见了,她没抬头,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   叶思辰憋着一肚子气问:“姚冉冉,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北城?”语气霸道,态度极差,小脸气得鼓鼓的。   姚冉冉边写边说:“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回北城的。”头也没抬就想把叶思辰打发了。   “我爷爷说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跟我拽什么拽?”叶大少爷的脾气终究上来了,扯着嗓门子跟姚冉冉喊。   姚冉冉说:“我不去,你爱哪去哪去!”   叶大少爷这下可不干了,嘴里不饶,语气一狠:“你说谁呢你?!”伸手就把姚冉冉面前的小桌子给掀翻了,桌子上的文具盒、书和本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旧台灯也摔了个稀巴烂。   姚冉冉眼眶红红的,一脸怒气的瞪着叶思辰,一句话也不说。   叶思辰本来理直气壮,但见她红了眼睛,腰板一挺,语气蛮横:“我说你跟我回去,你就得跟我回去!”   两人吵闹的动静惊动了姚爸爸和姚副官,姚爸爸进门就听见叶思辰这句话,他想了想,转头问撅着嘴狠狠瞪着叶思辰的姚冉冉:“你想跟思辰他们去北城吗?那里是个大城市,跟我们这农村不一样,生活比这里好多了。”   姚冉冉依旧瞪着叶思辰,还是不说话。   叶思辰倒是吸了吸鼻子接口:“对啊,北城比这里好多了,有‘嗖’的一声就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的飞机,还有轮子转啊转就能到家的车,不像你们这里,我和姚副官来,路途坎坷,坑坑哇哇,竟然有一段是还是马车!”说到这里他一脸惊悚的神情,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他们还逼我拿马鞭抽马赶车呢!”   姚冉冉又瞪了他一眼,转头问:“爸爸,你是让我去见我的亲爸亲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赶马车吃苞米碴子那段是某伊梦的亲身经历4岁的时候跟爸爸妈妈回老家,那一段路可不好走了,后来记得是老家的舅爷他们赶着马车来接我们的,还把马鞭给我让我赶车,吓坏我了。快到老家时,下了马车从一片苞米地里继续走,苞米杆上的刮人的叶子把我胳膊刮得全是印子最悲催的是,小时候挑食,老家做饭竟然没大米,某伊梦饿了三天没吃饭,头晕眼花的写这段时突然想起小时候记忆犹新的这段记忆,就让我们的叶家小少爷体验一把吧!叶家小少:喂喂喂,你这个无良作者,你自己受罪为什么也让我受罪啊!某伊梦:谁让你皮娇肉嫩呢,噗~~~ ☆、无关紧要的孩子   叶思辰对姚冉冉的初印象就是觉得这个媳妇儿太不乖了。不过那年,姚冉冉还是跟着叶思辰回到了北城参加顾爷爷的葬礼。   顾家爷爷出殡的那天,姚冉冉和叶思辰还在路上,并没有来得及赶回去,只是去了墓地祭拜。一路上叶思辰拼命的给闷闷不乐的姚冉冉讲北城的所见所闻,讲了高楼大厦,讲了夜晚霓虹灯,还承诺她一定带她游遍名胜古迹、吃尽名食美味,姚冉冉兴趣并不高。   到了北城,叶家爷爷激动的不得了,抱着姚冉冉就哭,把自己的心脏病哭得发作,不得不住院了。   叶家爸爸把姚冉冉安排在了叶思辰的房间的隔壁,让她先适应北城的生活。姚冉冉低着头,乖巧地对冷面的叶爸爸说:“叶叔叔,我只是来看看爷爷的,过几天我就回家了,还要回去上学呢。”   叶思辰本来带来一堆的玩具,要带着姚冉冉好好玩玩,等晚上吃过晚饭,就让陆小少把大院的那帮熊货们揪出来,让他们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叶家的媳妇儿。可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姚冉冉要走的消息,理都不愿意理她,“蹭蹭蹭”几大步爬上楼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得一声,狠狠摔上了门,摔得震天响。   叶家爸爸也不说什么,便出门去照顾叶家爷爷了。叶思辰年幼丧母,爸爸又工作繁忙,一年都头都不在家,他只好和爷爷相依为命,如今来了个乖巧的媳妇儿,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即使叶家爷爷住院这样的消息也没把叶思辰对姚冉冉的热情招待念头打消掉。   叶思辰此时还在楼上生气闹别呢,姚冉冉一整个人坐在叶家空旷旷的客厅里,盯着窗外的天。她知道,这大院不远处的某栋房子里就住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胆大如叶家,也没有将姚冉冉直接送到她的亲生父母面前。   她伸手打开叶家的大门,走出了叶家的院子,在大院中慢慢闲逛。北城大院听起来是个神秘的地方,其实和农村的院落也有些相似之处,只不过照比农村来说,这院落的围墙更加规整精致,院落中不是农村的大瓦房,而是规整齐刷的二层小楼,挨家挨户看去,外表其实都一样,并不好区分,甚至模样还不如姚冉冉家对面的乔左安新盖的二层小楼洋气呢。   叶思辰的房间就在二楼朝阳的方向,每日的阳光都晒得正好,屋子里总是亮堂堂的,他的窗外右侧角落里还长了一棵野生樱桃树,每年都能结些纯天然的酸溜溜的樱桃,每年都被陆思凡一网打尽,然后咽下一大把樱桃,也不把樱桃果肉吮吸干净,就开始吐樱桃核欺负大院里的其他孩子。不论大的小的、男孩女孩,被他暗算了的人可不少,几乎没有一个人没中了他的埋伏,甚至还不止一次,尤其以顾家双胞胎中的妹妹顾思诺最为悲催,以至于以后的几年里,顾思诺都十分讨厌陆思凡。   姚冉冉在大院里逛了一圈,没遇到什么人。这个时候是正午十分,又恰逢周末,大部分孩子都被家里强行睡午觉,这是必备的习惯,你要是不睡,行啊,屁股撅过来,找打!   姚冉冉正准备转身往回叶思辰家里走,转头就看见个穿着淡绿色十分时髦的上衣,□穿了一条那年代还十分少见的牛仔裤的年轻女郎。那女郎一头乌黑的笔直的秀发,身后背着个大大的琴盒,模样唯美,气质高雅。   姚冉冉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盯着她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由的出声感叹:“好漂亮啊!”   那女人听见姚冉冉的声音,循声望来,盯着姚冉冉,笑得十分温柔:“你是谁家的小姑娘?长的和我们诺诺可真像!”   姚冉冉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指了指叶家露出的屋角,说:“我是来他家串门的。”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她低头瞪着姚冉冉说:“你是坏人他家的!”语气是肯定句,没有半分疑问的音调。   姚冉冉被她眼神的突然变化吓了一跳。生活在农村,整个村子没有明显的界限,家长里短和人与人是什么样,看得一清二楚。从小看惯了村里各色各样的人的眼色,她知道她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讨厌了。   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就要走,那女人突然拉住她,用力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语气诡异,眼睛瞪得溜圆,狠厉地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姚冉冉屁股着地,咯的生疼,手掌为了支撑身体被磨破了皮,她咬着嘴唇,说:“我叫姚冉冉!”   “你是顾思冉?!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你怎么不死了呢?!”那女子突然失态,惊恐地看着姚冉冉,好像看见什么怪物一般。   这时跑来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他一把将女子揽进怀中,用手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上,轻轻地拍着女子的背,动作温柔。   姚冉冉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那男子领着女人走回一辆车边,顺手摘下她背上的琴盒,放在后车座上,好似跟女子讲了什么,女人的笑得温婉可亲,站在车边等着什么。   这时从前面的房子里,跑出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男孩带着洋气的运动帽,女孩子则穿着姚冉冉从来没见过的蓬松公主裙。   男孩女孩一起扑向女人,欢声笑语乐成一片,那女人的表情一直温婉,完全没有刚才瞪着姚冉冉的惊悚。   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坐进了汽车的后车座,伸手跟车外的男人告别,司机将车开出了北城大院。   那男人见车子不见了踪影,转身快步地走向姚冉冉,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原地的姚冉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是回去吧?你也看见了,你妈妈刚才的状态有多不好,你对她来说便是一场噩梦,她见到你,就会想到那场噩梦。”   姚冉冉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子,他们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但终究没有别的什么,姚冉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双手紧张地不由自主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男人好像想说些什么,刚一开口,便听见车子开过来的声音,是刚才那女人坐走的车子又开回来了。车子停下,车窗打开,那个穿蓬松公主裙的小姑娘撒娇地喊着:“爸爸,妈妈说,让你和我们一起去!”   那女人也把头从女儿身边探出,对着男人说:“是你家小公主想让你陪,快来我们一起去!”她说完这话,伸了伸脖子问:“你身后的是谁呀?”像是完全忘记刚才她们曾经见过面似的。   男人一紧张,伸手一拨,直接将姚冉冉拨倒在地,脸上挂着笑容,边说便向车走去:“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姚冉冉被男人大力地拨倒在地,原来跌倒时受伤的手掌又一次狠狠地摩挲在地面上,正巧咯上了一个玻璃碴子,手掌暖暖的,黏黏的,已经开始流血。   男人温柔地上车,带着妻子儿女一起离开。汽车启动时扬起一阵尘土,扑面而来,全打在姚冉冉的身上。   她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一个问她:“你怎么不死了呢?”一个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姚冉冉颓废地跌坐在地上,不顾手掌的疼痛,仰着脖子努力看天,硬生生将眼泪压了回去。   她不知道那么坐了多久,直到叶思辰来找她。叶思辰见到她时,急忙跑到她身边,伸手就要把她拉起来,她乖巧的握着叶思辰的手站了起来,把受伤流血的手藏在了身后。   叶思辰埋怨道:“你干什么去了?在这坐着干嘛呢?”   姚冉冉看着叶思辰,突然问他:“你是来救我的吗?”   叶思辰眯着眼睛,小腰板挺得笔直,毫不在意地“切”了一声。   姚冉冉突然就笑了,心中默默地记着:他第二次来救我了。第一次,在她偷听了姚爸爸和姚副官对话那天,他跟她说:“谁敢欺负你我揍他!”   这便是十岁的叶思辰对姚冉冉的全部记忆。   那一天,他放学回家,还特意跑到西街那边的宠物市场,拿出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猫,准备回去逗逗姚冉冉,猜想小姑娘都会喜欢的不得了。其实,他不知道,姚冉冉4岁的时候就在农村养过野猫。   可是,当他回家后,姚冉冉当天已经回东北去了。她没有提前跟他说过,也没有向他告别,甚至连当时小孩子之间流行的写告别信都没有写给他,在他完完全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姚冉冉突然就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叶思辰气得直接将猫笼子摔在地上,哭着问叶家爷爷:“她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叶家爷爷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最后意味深长地说:“思辰要是喜欢她,将来就把她娶回来做媳妇儿,那她再也不能走了。”   叶思辰才不管叶家爷爷说了什么,背着书包,气呼呼地跑回房里大哭,连晚饭都没有吃。   那只猫后来被陆小少拿去讨好顾思诺了。   姚冉冉的东西似乎从来都不是姚冉冉的,总是会阴差阳错属于别人,比如那只猫,比如叶思辰。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姚冉冉第一次不辞而别,叶小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才不去找她呢,说不去找我就不去找,切!某伊梦:这孩子傲娇了~~~ ☆、你能借我钱吗?   姚冉冉和叶思辰真正熟识是在五年后。   自从姚冉冉离开后,两个人五年都没有见面。叶思辰的生活中偶尔也会被爷爷提起这个名字,尤其是青春期叛逆正在长身体活蹦乱跳的男孩,谁有时间有精力去想十岁时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呢。   姚冉冉偶尔倒是能想起叶思辰,想起他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是弟弟姚升起的病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重,除了照顾弟弟和平日上学,她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想在北城那个对她来说是梦幻一般的城市中的任何人和事。   姚升起的先天性心脏病又一次突然发作,村里的大人们帮助姚爸爸将孩子紧急地送到县里医院,医院医生倒是十分尽力将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姚升起救了过来,但是终究也无能为力,只是建议姚爸爸要把孩子送到大城市中,否则只能等死。   十五岁的姚冉冉,已经是个亭亭立立的大姑娘,从小懂事的她在听见医生和姚爸爸说这些话时,第一个就是想到最繁华的北城。   她跟爸爸说:“爸爸,我们求求姚副官帮个忙,带升起去北城看病吧。”   姚爸爸一脸颓废,抱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其中,并没有回答姚冉冉的话。   姚冉冉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做些晚饭,晚上带过来给姚爸爸吃,顺便整理几件姚升起和姚爸爸的换洗衣物和其他的洗漱用品。   她刚走出医院不远,便见一辆救护车使劲医院,她往边上躲了躲,避开了救护车的行驶道路,正要离开时,便见到救护车上抬下个病人,后面跟着病人的家属,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姚冉冉转身就要出了医院大门,却眼尖地看见那个男孩就是她的同学乔左安。乔左安是姚冉冉现在同桌凌敏敏早恋对象,家就在姚冉冉家的对面街道,是村里唯一的一栋洋气的二层小楼。乔爸爸常年不在家,姚冉冉几乎没怎么见过他。   不知道乔家是什么人生了病。姚冉冉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出了医院大门回家做饭去了。她从坛子里捞出的腌黄瓜咸菜,洗净切成小块,拌上葱花、香油,煮好饭,就带着衣服和洗漱用品,抱着饭盒急忙往县里医院赶。好在村子虽然是个村子,但是离县里并不是特别远,还有直达的公车,比叶思辰当年来这里要坐马车的境况好多了。   五年,有很多事都翻天覆地的变化。敢于冒险赶个体经营的小本买卖的人,五年里生意越做越大,做成了许多中国驰名商标,销往海内外;老老实实在工厂呆了一辈子的人工厂经济效益不景气,开始陆陆续续下岗了,成了无业游民。   姚冉冉赶到县城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她刚爬到姚升起住院的心脏科,就在拐角处看见一个孤独挺立的背影。那背影高高瘦瘦的,腰板挺拔,音乐家的气质不言而喻。   有人说,如过你有孩子,那么一定要让孩子学一种乐器,不同乐器能给孩子带来不同的气质。   姚冉冉不知道学拉小提琴会让人产生什么气质,但是乔左安永远都是让人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优雅尊贵,渴望而不可及。   姚冉冉低着头当做没看见他,便往住院处里钻,乔左安却看见了姚冉冉,喊了声:“姚冉冉?”叫住了她。   姚冉冉很是意外,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乔左安,双臂把怀中的饭盒抱得越来越紧。   乔左安有些惊讶问:“你怎么在这?”   姚冉冉看着医院挂着大大“肃静”的警告牌,故意压低声音小声地答:“我弟弟生病了。”   乔左安知道姚冉冉家的情况,也不再多问,安慰了她两句,便不再说什么。   姚冉冉忍不住好奇心问:“你怎么也在这?”   他干笑了两声,有些自嘲的说:“我爸在别的女人家突发心脏病了。”   这句话虽然没几个字,但是蕴藏了无尽的秘密,即使姚冉冉不是个爱八卦的人,也知道的乔爸爸的状况。   两个人分别后,姚冉冉直接去了姚升起病房,姚升起还在打着点滴,并没有醒来。姚冉冉给姚爸爸准备好碗筷,就催促姚爸爸让他多吃点。   姚爸爸胃口并不好,自从到了医院就少言寡语,木木呆呆地,有点像个木头人。   夜晚,姚冉冉也留在医院陪床了。因为正赶上学校放暑假,再加上来回时间花费太多,姚爸爸也就同意姚冉冉留在医院陪护一夜。这一晚,姚升起的状况很好,让姚爸爸和姚冉冉放心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姚冉冉去医院打了早饭,喂姚升起喝了点粥,又逼着上火发愁的姚爸爸吃了一张饼,才放心的走出病房去问医生姚升起的病情。打听完了以后,姚冉冉心情很是低落,医生说要到大医院去才有希望,最好就是北城,那里有着名的医生,也许可以就姚升起一命,否则他就是等死。   愁来愁去,一切还是钱的问题。姚家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生活来源,除了自家那块不大的菜地自给自足外,也就靠姚爸爸这个村里唯一的中医平时给乡里乡亲看看病,稍微赚点钱。这点钱除了给生活和姚冉冉交学费,剩下所有都被姚升起的病耗没了。   她有些烦躁,想走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走着走着就走到的医院后门的花园中。一抬头,就在树下的长木椅上看见垂头坐着的乔左安。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她想了想,终于走到长木椅旁,坐在了乔左安身边。   乔左安抬起头看见是姚冉冉,也没说什么就低下头,继续盯着医院花园中的石子路。医院院子中间是个喷水池,水池中有满满的池水,中间挺立着几根细细喷水的铁管,孤零零地立着,并没有喷水。估计这个喷水池子也就是象征的摆摆样子,已经好久不喷水了,铁管子都锈得铁剂斑斑的,只等着某一天上级领导来视察,它才会真正的名副其实。   姚冉冉沉默了许久,终于问:“乔左安,你家是不是很有钱?你有钱吗?你能借我钱吗?我想带着弟弟到北城去看病。”语气有些急切,眼中带着哀求和希冀。   乔左安颇有些惊讶姚冉冉会来找他,他说:“你想要多少?”   姚冉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恳求地说:“三万?不,就两万好吗?”   乔左安看着姚冉冉焦操不安的神情,安抚她说:“你想借多少都行,明天到我家来拿吧,我给你准备。”说完他便起身向以后的后门走,姚冉冉连道谢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第二天,姚冉冉也没有告诉姚爸爸她要去做什么,便一个人踏上公车回到村里,直接去了乔左安家。   乔左安家的二层小洋楼姚冉冉是第一次来,她看着外表华丽的小楼,便想起叶思辰家规规整整的楼房,以及北城大院清一色的那种二层小楼。   乔左安面色蜡黄,神情憔悴,他打开门,请姚冉冉进屋。姚冉冉一进屋便吓一跳,乔左安家像是遭遇了暴风雨一般,一切东西都被摔得稀巴烂,餐桌,茶几,沙发都被掀翻,那时刚刚流行的24寸大电视的屏幕也被砸裂缝了。   乔左安看着惊讶地合不拢嘴的姚冉冉,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妈情绪不好,发泄一下。”   姚冉冉跟着乔左安上了楼进了他的房间,坐在了乔左安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有些紧张。平时上学时,姚冉冉就知道乔左安是个有洁癖的人,没想到他的房间竟然这么整齐,比以前见过的叶思辰的房间还要整齐。他拿出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鼓鼓的。他把档案袋递给姚冉冉说:“里面有3万块钱,你拿去用,不用着急还,不够了再和我说。”   姚冉冉垂着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钱,声音颤抖着,向乔左安道谢:“谢谢你,我……”   乔左安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要那些钱都没有用。”他双手插进裤兜,扭过脸看向别处,声音忧伤地说:“从小我就总见不到我爸,我知道他在忙着挣钱养我,给我优越的生活,可是我一年都头都见不到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顿了顿又说:“我家是有钱了,我和我妈过上了别人羡慕的生活,我爸除了忙生意也有了别的消遣,他背着我妈在城里养了个女人。要不是这次暑假,我妈带我进县城去参加小提琴比赛,临时去我爸在县城里的家,我们两个还被蒙在鼓里。我们进门时,他们两个人连衣服都没穿,我爸直接吓出来心脏病……”   姚冉冉不知道乔左安给她讲这些的原因,也许他也是想发泄一下吧!   乔左安说:“有钱没有用,还真不如拿钱去救命,所以,你就安心用吧,我家啥都没有,就是只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某伊梦弱弱的请个假:五一期间因为要外出,没有时间更文了,五一节后就能正常更新了,请等我呦! ☆、北城如梦,无处可逃   乔左安说:“我家啥都没有,就是只有钱。”   姚冉冉仰头望着他微微垂头的侧影,他的身影单薄让人怜惜。姚冉冉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她站起身,走到乔左安身后,伸手抱住他腰,说:“你的家里还有健康,你不是一无所有,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刚抱住乔左安后,就后悔的不得了,刚刚仅凭借着冲动做出了越过礼仪的事,现在她的脸羞得通红,她赶紧借着擦额头的动作松开乔左安,打开乔左安的房门,仓皇而逃。   跑到楼下,正好撞见从卧室出来的乔妈妈。乔妈妈穿着的十分华贵,是典型的农村富太太的形象。她看见姚冉冉便说:“原来左安藏着掖着的女孩儿就是你啊。怪不得呢,不敢带进家里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幽幽地说:“我倒是挺羡慕你家的,虽然你母亲去世、弟弟生病,可终究还是个家。我连个像样的家都不能给左安,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待左安……”说着说着,乔妈妈竟然哭了。   姚冉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猜到乔妈妈口中的女孩儿大概就是凌敏敏,两个人偷偷瞒着老师早恋,在班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乔左安从楼上下来,对着自己的母亲说:“我送她出去一趟,您先回房休息。”说完,也不等乔妈妈同意,便拉起姚冉冉的胳膊,直接将她拖到门口,声音很轻地嘱托:“我妈不知道我和凌敏敏的事,你不要和她提起。”   姚冉冉低着头,生怕他提起她刚才抱住他的冲动的事。乔左安没说什么,示意地和姚冉冉再见。姚冉冉刚跨出不到三步,边听乔左安说:“谢谢你的拥抱,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姚冉冉带着乔左安借给她的钱,和乔爸爸一起,带着姚升起去北城求医。   他们三个一起买了比较舒服、昂贵的火车卧铺。姚冉冉将姚升起安顿好,便一个人躺在中铺,稍微闭着眼睛打盹休息。她将头靠近车厢上,感觉着火车一动一动地带着她向前走。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火车,叶思辰带着她坐了一天一夜。他不肯睡觉,偏要和姚冉冉聊天,讲了好多好多北城的故事,还承诺要带她到北城各处去玩,吃遍北城各处的美食。她不敢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听着,眼睛瞄向别处,却清楚的记得他讲给她的每一个新鲜事。   她其实没想过五年后,她会再次回到北城。北城大院中,她的亲生父母对她的态度,让她恨透了北城。她不甘心,同样是女儿,那个女孩儿就可以穿上蓬松的公主裙,在妈妈怀里撒娇,在爸爸面前任性,她姚冉冉为什么就这么苦?最爱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她最疼爱的弟弟又身患重病,她已经无处可逃了。   到大城市求医,最难的便是没有门路。姚冉冉他们已经到了北城好几天,愣是没有排到空病床将姚升起安排住院。姚冉冉让姚爸爸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内照顾姚升起,她一个人又跑到北城最大的医院去打探消息。医院的医生差不多都认识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知道她从东北农村来,带着弟弟来看病。可是大医院的内部规则,不是因为医生同情或理解就能解决困难的。姚冉冉四处求医无门,她颓废地坐在医院台阶上,低头盯着地面的水泥石板,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她回到旅馆,趁着姚爸爸打盹的时候,翻出姚爸爸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躲进窄小的卫生间里,开始翻找姚副官的电话号码。   来北城时,姚爸爸说什么也不肯求姚副官帮忙,无论姚冉冉怎么劝说姚爸爸都无济于事。她也不敢惹怒姚爸爸,便先依着姚爸爸在医院规规矩矩地等着住院床位。   姚冉冉刚刚瞄了眼姚副官的电话,急忙记下来,就听见姚爸爸就敲着卫生间的门,问:“冉冉,晚上咱还吃包子成不?”   姚爸爸是典型的东北人,说话带着东北人特有的憨厚和音调。姚冉冉赶忙回答:“爸,吃什么都行,给升起买些他们小孩子爱吃的小零食吧。”   直到姚爸爸离开了小旅店,姚冉冉才敢从卫生间中出来。姚爸爸还在纳闷,冉冉这孩子是不是坏肚子了,怎么一直呆在厕所中?   姚冉冉刚要将笔记本藏回原处,便被不知为何突然返回的逮了个正着。他一见姚冉冉手中拿着的电话本,立即大怒:“姚冉冉你干什么!”上前一把抓住姚冉冉的胳膊,伸手就将姚冉冉手上还没拿稳的电话本夺了下来,冲着姚冉冉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去要姚副官?你找他干什么?你以为他会帮你?他会无条件帮你?”   “爸,你究竟在怕什么?我们姚家现在还有什么?只要姚副官能帮我们,我什么代价都能付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升起离开我!”   “姚冉冉,你有什么代价能付给他!我不同意,就算我死,我也不同意你去求我那个没良心的兄弟。”   “爸,我们没有别的出路了……”   “爸爸,姐姐,你们在吵什么?”姚升起被两个人大吵大闹的声音吵醒,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抻着脖子努力地往姚冉冉和姚爸爸站着的地方看。   姚冉冉咽下自己的话,走到姚升起的床前,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升起别怕,姐姐和爸爸并没有吵架。”   姚升起垂着头,眼睛盯着身上的棉被,盯了好一会儿,才拉住姚冉冉的手,哀求着说:“姐姐,我们不看病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姚爸爸站着他们身后冲着姚冉冉大喊:“姚冉冉,告诉你,即使我不带升起看病,我也不允许你去求姚副官,我不允许就是不允许,除非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姚爸爸很失控地喊完这些话,转身一摔门,不知去了哪里。   姚升起小心翼翼地拽着姚冉冉的衣袖,眼泪巴拉地对姚冉冉说:“姐,我们回家吧,我害怕!”   姚冉冉强忍住眼中的泪,伸手将姚升起抱进怀中,声音哽咽着说:“乖,升起别怕,没事的,姐姐会把你的病治好的,到时候升起就会慢慢长大,长大了想做什么都行。”   “姐,我可以做医生吗?”   “当然可以,你可以选择和爸爸一样,做个中医,也可以去学习西方先进的医术,就像县里医院的医生一样,做个西医。”   “嗯,姐,我会好好养病,长大了,我也要做个拿手术刀帮别人治心脏病的医生!”   姚爸爸是晚上很晚才回旅馆的,他带了简单的小咸菜和几个馒头做了今天晚上的晚饭。   夏夜里,燥热的天气让人心烦,姚冉冉躺在姚升起的身边,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扇子,把他弄得凉快些。姚升起被姐姐这么照顾,睡得确实很熟。   本来这个暑假,姚冉冉计划要做很多事情,帮姚爸爸多采些草药晒干,把家里原有的草药该打磨的打磨,该挑拣的挑拣,她还可以有些时间做暑假作业,顺便可以给不能上学的升起讲讲小学学过的课程,她唯一没设想的便是这个夏季,她会来到北城,这个她曾经做梦的地方。   第二日,姚升起的病房依旧没有排到,姚家人失望的从医院离开。昨天吵过架后,姚爸爸晚上回来便没和姚冉冉说一句话,便闷头躺在床上睡觉去了。今天早饭姚爸爸也没有吃几口,对姚冉冉和姚升起也没说一句话。   把姚升起又送回小旅馆,简单的吃了几口早上剩下的油饼,将姚升起安顿好,姚冉冉便又继续出门想办法。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昨天本要去求姚副官帮忙,刚记了姚副官的电话号码,被姚爸爸撞见后,即使姚冉冉将那个电话号码烂记于心也不敢违背姚爸爸的心意。   在女儿的心目中,爸爸的决定似乎永远都是对的。即使不是亲爸爸,姚冉冉这一生却只有这一个父亲。   她找了几个公交车站,按着记忆中的名字上了一辆开往北城大院方向的公交车。姚冉冉想,如果姚爸爸执意不肯去找姚副官,她自己却可以试着去求一求她的亲生父母,她需要帮忙,她在无意间也有筹码。张倾仪女士不是不肯见她吗?那她就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下了公交车站,顺着柏油马路往上走,转过一道弯,就看见了北城大院的正门。当年和叶思辰来北城时,刚下火车,叶家爷爷就派了自己的私家车来接姚冉冉。私家车四个轱辘,一转眼就到了目的地,姚冉冉都来不及观察四周的景物。   这次一步步走来,虽然路途远,脚酸腿木,倒也算值得。夏季是植物的季节,大院里满满的大树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的绿叶,大树的枝头伸出院落,被沉压压的叶子压得很低,正巧有些枝头搭在路边,甚至姚冉冉伸手都能拽到树叶。   姚冉冉正伸手想去摸摸绿油油让人看得心痒的树叶,就听一个男孩儿大喊:“你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某伊梦回来了啦啦啦~~~冉冉去北城了,叶大少爷你是不是该出场了?叶大少爷:这章你也没给我出场的机会呀,还把我媳妇儿的初抱送给了别的男人,本少爷表示本少爷很是气愤!某伊梦:哦,于是呢?叶大少爷:本少爷罢演了!某伊梦对着手指:好吧,人家本来把冉冉的初吻留给你了,既然你罢演了,那还是给别人吧……叶大少爷顿时提刀:你敢! ☆、她才不会来呢   “你干什么?”   姚冉冉被这一声吼吓得立即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背到身后。她循着望去,在北城大院的门口站了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大约十三、四岁,梳着板寸,穿着篮球衣和短裤,满头是汗,像是刚打完篮球回来的,脚上却踏了双嫩黄色绘着卡通人物的拖鞋,吊儿郎当的。他肤色中黄,眉眼黝黑,用姚冉冉当时形容他的话说便是:他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儿。   那男孩一手指着姚冉冉,眉头紧皱,厉声吼道:“你是哪里来的?来这干什么?你刚才伸手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干。”姚冉冉抿着嘴唇,轻声地说,她将头低下去,不想和眼前的人起冲突。无论他是谁,他是北城大院的人,要是得罪他,便会闹得人尽皆知,她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孩儿不依不饶,快走了几步,站定在姚冉冉的面前,双脚叉开,单手掐腰,一手指着姚冉冉,一顿数落:“你知道这是哪不?你来这是来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快走快走,一会儿就把你抓了!”说着还伸手推搡了姚冉冉一下,姚冉冉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儿,紧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男孩儿发现眼前的姑娘在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瞪他,顿时把眼睛瞪得溜圆,耍狠地说:“你瞪什么瞪?”说完便避开姚冉冉的眼神,不敢再看她。   眼前的男孩儿很是傲娇啊!   姚冉冉一个没忍住就“噗”的笑了出来,笑完了,她便后悔了,因为眼前的男孩儿脸直接被气得变了颜色了,大吼:“我就靠了,你竟然还敢在老子的面前笑,你不想活了!你……”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大门里面传出个惊天动地的吼声:“陆小凡,你给本少爷滚回来!你这打完球冒着臭气的臭鞋往本少爷房里扔,还穿走了本少爷的拖鞋!”   声音越来越靠近,陆小少也顾不上姚冉冉,转身就往大门内跑,便跑便委屈的说:“我不就是穿了双拖鞋么,思辰哥你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姚冉冉望着院门中闪出的身影,一眼便认出了叶思辰。叶思辰照比十岁时的模样变化了很多,个子蹿得很高,比同龄的青春期男孩要高上一些,棱角变得更加分明,好看的眉眼中多了些男人气,他唯一没变的便是白白嫩嫩像牛奶泡过一样的皮肤,在他一身浅粉色的半袖T恤和牛仔裤的衬托下,更加白皙。   陆小少屁颠颠地跑到满脸怒容的叶思辰身边,笑眯眯地哄到:“思辰哥,我太热了就穿了拖鞋,我……哎哎哎……思辰哥,你别抓我耳朵呀,哎呀……疼啊……”   “你还知道疼?你就不知道你的脏乱臭能让我的房间变成什么样?”叶思辰瞪着眼睛吼他:“我告诉你陆小凡,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直接从二楼把你扔下去!”   姚冉冉看着生机勃勃的二人,仰头望望天,闭了下眼睛,转身离开。   陆小少又赔不是,又说好话,好不容易把叶大少爷哄得脸色好了些。他转移话题,说:“思辰哥,我刚才在院门口墙边看见个来干坏事的女孩儿。”   叶思辰没好气地瞪他:“你看谁都像干坏事的!就你坏事干的最多!”   陆小少没有得到叶思辰的信任,被逼急了,扯着嗓子喊:“她鬼鬼祟祟的,太值得怀疑了!”   叶思辰被太阳晒得难受,不理他,转身往回走。陆小少急忙追在身后,扯着叶思辰T恤后襟,急忙吼着:“思辰哥,你别不信啊,我没瞎掰!”   叶思辰抬脚就踹了他腿窝子一脚,边踹边吼:“就你一天正事不干,专整那没用的!”   “我才没撒谎呢,那姑娘鬼鬼祟祟的,还偷偷地向我们大院张望,她长的可像诺诺了。”   叶思辰突然停住脚步,陆小少一个跟头,硬邦邦的头就撞上了叶思辰的背,他比叶思辰矮一头,正好毛寸的头发上湿漉漉的汗水全抹在叶思辰后脖颈和衣领附件。   陆小少发现这点,赶忙将头收回来,退后了一步,惊悚地看着叶思辰的背影,等待着洁癖严重的叶大少爷大发雷霆。   等了许久,出乎陆小少意外,叶思辰只是保持着刚才挺直腰背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陆小少想:完了,莫非被我这一下撞,叶思辰不是被撞到某个穴位不能动了吧?就像电视剧里演的,某某某大侠隔空手指一弹,远处的人便中招被点了穴,不是静止不动不能讲话,就是哈哈哈大笑没玩,一边笑一边哀求大侠解穴。   他低头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盯着叶思辰的后背看,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陆小少纠结的时候,叶思辰默默地念了个名字:“冉冉。”想了想,又果断摇了摇头,嘴上嘟囔着:“不可能,她才不会来呢。”   转过身,就一把拎起还在纠结的陆小少,直接连拉带拽,一路拖着给拖回了叶家。   陆小少几次挣扎,都无济于事,虽让他比叶思辰年纪小,青春期发育也才刚刚开始,个子长不过叶思辰,力气也比不过人家,只能老老实实当个小鸡仔被人拎着。   姚冉冉无功而返,她打开旅馆门,便看见姚爸爸一脸喜色的收拾东西。不待她问怎么回事,姚爸爸一把拉过他,欢天喜地说:“冉冉啊,快收拾东西,升起的病房排到了!老天啊,你终于开眼照顾我们了……”   姚冉冉一听是这等好事,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帮着姚升起穿好衣服,帮着姚爸爸把东西收拾好,便直奔医院去。   三人到了医院,在医院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便安排好了姚升起主要的事。病床是普通病床,在医院住院部的二楼,病房是个阴面,有些阴冷,但总好过没有。   姚升起终于在北城大医院接受正规治疗了,姚冉冉算是松了口气。医院对姚升起的检查结果要等一天才能出来,姚冉冉又开始新的不安,她生怕姚升起的报告上写上无药可医。   北城的大医院晚上不许陪床,姚冉冉担心姚升起行动不便想要留在医院中,可是医院的规矩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最后姚冉冉还是和姚爸爸回到了小旅馆。   姚爸爸的精神一直有些不集中,恍恍惚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姚冉冉很是担忧,便直接问姚爸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姚爸爸低着头说:“冉冉,对不起,我今天瞒着你去找了你亲爸。”   姚冉冉心下一惊,她今天也瞒着姚爸爸去北城大院想找张倾仪的丈夫顾先生,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做笔交易:请求她的亲生父亲帮助姚升起住院,她便答应他永远不出现在张倾仪面前。她没有来得及找到顾先生,反而是姚爸爸先去了。   姚爸爸说:“他帮着升起安排了病房,我答应他永远不让你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完这些话,他抬头不安地看着姚冉冉,语气紧张地问:“冉冉,你恨我吗?”   姚冉冉摇摇头,她说:“我和他们家本就没什么关系。”   姚爸爸又垂下头,小声说:“冉冉,是爸爸自私,爸爸想把你留在身边永远做我的女儿,永远不离开我和升起,可是却让你过了苦日子。顾家虽然不要你,可是叶家却想要你,他家权大势大,他们想碾死我们这些老百姓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我不想把你交给叶家当他家的童养媳,我不能做出卖女儿救儿子的糊涂事,所以我们不能让叶家的人知道我们的难处,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来北城了,冉冉……就算爸求你……别再去北城大院了……”他老泪纵横,年仅40岁出头,生活的艰辛,已经使的他头发半白,皱纹爬满脸。他哽咽着说:“你回去叶家便是公主,便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你是我女儿啊……我不想你离开我们……我……”   “爸,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升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姚冉冉扑到姚爸爸怀中,父女俩抱头痛哭。   即使生来便是公主,家变国变,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即使可以寄人篱下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谁又能说她有自由呢?即使在粗茶淡饭的家中,但是有个把你捧在手心的父亲母亲,你又怎能说自己不是个公主呢?   姚冉冉是姚爸爸的掌上明珠,是姚爸爸的公主。这种身份不是上天赐予的,而是一个人慢慢用爱浇灌出来的。   爱,铸就一切可能的奇迹。   即使生命不在,也在记忆中永存,永远不能抹灭。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少爷和陆小少出场喽~~~期待冉冉和他们见面不? ☆、顾家搬走了   第二天,姚升起的化验报告终于出来了,姚冉冉跟着姚爸爸取了报告,听着医生解释,整个人脑子都发蒙。形形色/色的术语,最终的重点便是,姚升起不做手术,如果再次犯病,就会死。   手术,听起来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后面跟着的巨额的费用。乔左安借给姚冉冉的钱虽然很多,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姚家眼前的困难。   一方面担心姚升起的病情,一方面高额的医药费使得姚爸爸更加愁眉苦脸。姚冉冉站在医院的走廊边,闻着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天怎么就这么为难他们呢,十五岁的她以为三万块钱是很多很多的钱,可是终究在大城市,尤其是在昂贵的医院,根本什么都不是。她走到姚爸爸身边,姚爸爸正在医院宣传栏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姚冉冉顺着他的目光,只看见各种心脏疾病的简介,并无什么值得仔细看的。   姚冉冉问:“爸,顾先生他们是不是住在北城大院?”   姚爸爸突然回头,脸色神情暴怒:“姚冉冉,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听着,我就是让升起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低三下四地去求别人!”   姚爸爸的声音有点高,在肃静的医院走廊更加刺耳,引来无数病房的人探头出来看热闹。姚冉冉低着头,拉着姚爸爸的手赶快往姚升起的病房走,一路上都没说话,生怕姚爸爸更加暴怒,到时候引来医生和医院保安,事情可就麻烦了。   姚爸爸也不反抗女儿拉着他,只是在身后叹着气说:“冉冉,听爸爸的,钱,爸爸会想办法,不要再和顾家叶家有瓜葛了,你会一辈子没有自由的……”   姚冉冉点头答应,但还是趁着给姚升起买饭的时候乘着公交车又一次去了北城大院。她走到大院门口,顺着大铁门往里面张望,门卫哨兵端着枪,一脸威严。   女孩儿都有军人情结,但是说到底穿着军装拿着枪,一丝不苟站岗放哨的士兵,在十五岁的小女孩儿眼里,其实是种挺可怕的存在。姚冉冉不太敢抬头仔细看哨兵先生,她总觉得哨兵先生已经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一会儿就会厉声驱赶她。   有个人向她走来,不是哨兵先生,而是另一个在门卫传达室的穿军装的人。那人面无表情地问:“你干什么的?在这干嘛?”   “我想找人。”   “想进去需要登记,还要经过里面人同意,你找谁,过来跟我登个记,让你找的人来接你。”军装哥哥走了几步,发现小姑娘没跟过来,转头又问:“怎么不过来?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我找的人会不会出来接我……”姚冉冉垂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黄胶鞋,不安地答道。   那年轻的小军官边走边说:“我们这的规矩不能改,要不然我就用这电话帮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姚冉冉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保卫室。小军官问:“你找哪家?”   姚冉冉抬起头说:“顾明安,顾家。”   那小军官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姚冉冉,说:“顾家早就不在大院里住了,他们搬走都好几年了。”   “不可能!”姚冉冉直觉否认:“他们五年前还住在这里呢,还有他们家的那对双胞胎。”   “看样子你还真认识他家?”那小军官低头写这些什么,继续说:“他们真不住在这里,我没必要骗你,我们解放军人这辈子都不会说谎,小姑娘你回去吧!”   姚冉冉失魂落魄地顺着大道往下走,她低着头,盯着脚下的板油马路,眼睛湿润。她不知道姚爸爸在哪里找到顾先生帮忙的,她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她找不到,她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她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帮忙,即使她有用来和亲生父母交易的筹码,她都没有机会使用。   身边“铃铃铃”响起了自行车的车铃声,姚冉冉循声望去,就看见上回那个穿着篮球背心的男孩儿。他今天换了身立立整整的格子衬衫,下面穿了牛仔裤和运动球鞋,阳光青春。   那男孩单脚点着地,停住自行车,跨在车上,冲着姚冉冉吹了个口哨,大声问:“我说你怎么又来了?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姚冉冉看见他,突然眼前一亮,他是北城大院的人,跟叶思辰又很熟悉,他一定知道顾先生一家搬去哪里了。   她望着他,说:“我是来找人的,你知道顾家顾明安先生他们一家子搬哪里去了吗?”说道这里,她往前迈了一步,眼神急迫,带着哀求:“求求你,你知道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有事找他们,我求求你……”   陆小少虽然平日混账,却本就是个心软的主,被这么漂亮个小姑娘求,也没长个心眼,直接告诉了姚冉冉。   姚冉冉连忙感激他,匆匆告辞。出来的时间有些长,姚冉冉登上回医院的公交车,心中像是落了一块石头,明天她可以借着引子再去寻找顾先生。   北城大院这一边,陆小少看着小跑着顺着柏油马路跑下去,拐个弯就不见了的小姑娘,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他撇撇嘴,耸耸肩,就将这一星半点的纠结忘了个一干二净。   叶思辰的自行车骑到他身边,鸣了几声铃,叶思辰便叫他:“陆小凡,你干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样子!”   陆思凡扭过头看着叶思辰,“嘿嘿”傻笑了两声,才神秘兮兮地跟叶思辰八卦说:“我又看见那个长得像诺诺的小姑娘了,她大概是诺诺的远房亲戚,还跟我打听诺诺家搬哪里去了呢。哎,思辰哥你说诺诺家也是的,偏要搬走,连在一起玩的机会都少了。”   叶思辰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思凡,随即便说:“快走吧,一会儿保准你又迟到,到时候我哥收拾你可别怪我!”   “思辰哥,你不能让思扬哥总收拾我啊,我怕他。”一提到秦思扬,陆小少肝都颤,吓得屁滚尿流。   叶思辰看着陆小少的怂样,满脸鄙视地“切”了一声。   姚冉冉回到医院,带来晚饭,急忙往姚升起的病房赶,进了病房,姚升起的病床上却空无一人,她想可能是姚爸爸带着升起出门溜达了吧。姚升起先天性小儿麻痹症,医院照顾,借了他们一部轮椅,姚冉冉想着以后住院有时间就带升起去院里看看。升起是在农村长大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北城的医院虽然不能代表北城的一切,却终究要比县城的医院气派,某种意义上说,见医院也是见一个城市的特色景观。   姚冉冉准备把手里的饭菜放到病床边的小柜上,就听对面床的病人说:“诶?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你弟弟不是病发被抢救去了吗?”   姚冉冉一听,手里的饭菜“啪”的一声全都掉在了地上。她惊慌失措地跑出病房,直奔四楼手术室,在走廊横冲直撞,恍惚中撞到人她也没觉察到,满脑子都是可怕的念头,漫无目的地找了许久,才想到问护士。护士指了方向,姚冉冉也来不及道谢,一头就冲了过去。   在四楼的手术室外面,跑的呵气带喘的姚冉冉终于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姚爸爸。   好在,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证明还在手术中,升起还活着。   她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姚爸爸面前,张了张嘴,想问的话一句也不敢问,她生怕自己乌鸦嘴,把没事的升起说成了有事。   手术外面的等待,是漫长难熬的,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长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同时,又希望这一分钟永远不过去,生怕下一分钟,门开了,带来的便是噩耗。   不知过了多久,姚爸爸和姚冉冉都没说过一句话,静静的走廊里,偶尔传来隔壁手术室的哭天喊地的声音。   手术室的等终于灭了,姚冉冉觉得这是错觉,灯还亮着,她不想看见门开,她不想看见里面的医生走出来,她记得当年也是在这样的门外,她站在地上,矮矮小小的,灯灭了,门开了,医生出来了,然后只是摇了摇头,她就再也没见过妈妈,再也没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女人。   医生走出来了,姚冉冉脑子木愣愣地,脚下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抬不起来。那医生看了一眼他们,边说:“这次手术很成功。”   顿时的喜悦冲进姚冉冉的脑里,过大的刺激,她脑中一片空白,她脑袋眩晕,眼前一片黑点,随即一片花白。她后退了一步,扶住走廊边的等候座椅,才勉强站稳。她和姚爸爸还来不及对医生道谢,就听医生毫不留情地说:“不过,你们也不能高兴太早……”   作者有话要说:求医路途太艰难看病难,看好病,更难~~~ ☆、永不被承认的女儿   “你们也不能高兴太早,这次也只是救回他的命,你们还是快点准备钱,让他早日接受心脏手术,否则日后一旦再次犯病,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的话,就如一盆冰水,一个猛扣,就扣在了姚冉冉和姚爸爸的身上,将他们满腔的喜悦浇了个熄灭。   姚升起只是暂时活着,要想救他,他们父女还没有真正想到办法。   脸色苍白,憔悴不堪的姚升起被推回了病房,医生还交代姚升起这次只是保住命,即使醒来也会出现呼吸困难和嗜睡的现象。   晚上,姚冉冉和姚爸爸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晚餐也就没吃。姚升起状态还算稳定,一直在沉睡。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子上,姚冉冉望着医院的窗帘,心下暗暗决定,她要就升起,不管用什么办法,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天清晨,天气并不好,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姚升起在凌晨四点的时候醒来过一段时间,但是意识比较模糊,转瞬间又睡着了,正如医生所说的那样,即使醒来,也会十分嗜睡。   姚冉冉穿好外套,开门离开病房。姚爸爸蜷着身子躺在姚升起病房旁边的陪护长椅上,他自己已经快类摊了,没有精力去管姚冉冉究竟去做什么。   姚冉冉按照昨天陆思凡给她的地址,一路转换了两趟公交车才转到顾先生一家住的小区。这个小区是北城新开发的高级楼盘,楼体设计新颖独特,既结合了西洋文化的张扬性,又保留着中华本土文化的蕴涵。姚冉冉站在高楼耸立的小区门口,向里张望了许久,最终走到小区保安室,对着保安说:“请问,能帮我找下顾明安先生吗?你告诉他,我叫顾思冉。”   顾思冉,顾家爷爷亲自为姚冉冉起的名字,可惜,这个名字不被顾家承认,她也被顾家送人,便也没有了权利叫这个名字。   有了冉冉,才有了升起,所以,她宁可重拾顾思冉的名字,也要救升起。即使,这个名字是她永远的一道伤疤。   门卫保安一听,来人也姓顾,和顾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名字里都有个“思”字,也不敢怠慢。毕竟,在北城的老住户们,谁人不知道,这一小辈的北城大院的孩子们都论“思”字,正好是传说中的“思”字辈。   小区保安给顾明安家打了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回复立即出来见她。   因为正是清早,不到八点,从小区出来的人络绎不绝,穿着黄胶鞋的姚冉冉孤孤零零站在小区门口。她的寒酸样,引来了路人带着寻思打量的眼光。姚冉冉不喜欢这种□裸的瞧不起的眼光,她缩了缩身子,努力将身子藏进保安室门口一跟原柱子身后。   不一会儿,顾明安匆匆赶来。   顾明安和五年前的模样基本没变,正直壮年,意气风发。他一老远就看见姚冉冉,板着脸,一脸的不耐烦。   姚冉冉看见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顾明安突然加快脚步,一把扯住姚冉冉的胳膊,将她硬拽出小区门口,引来小区保安的一阵好奇,不知道平时温润如玉的顾先生今天怎么怒气冲冲的。   顾明安也不理会姚冉冉步子小,迈开大步,就将她拉进小区对面一个小胡同里。小胡同比较狭窄,里面有几家小时装店铺的牌子,可能是因为时间过早,并没有开门营业。   顾明安面无表情,一脸威严瞪着姚冉冉,盛气凌人的模样,吓得姚冉冉即使胳膊生疼,也不吭一声。她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壮着胆子抽回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一步,也学着顾明安的样子,板着脸,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顾先生说:“顾先生,我今天来是为了……”   姚冉冉话没说完,顾明安就厉声呵斥:“真是有什么爸爸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姚先生刚刚威胁完我,就换你来威胁我!顾思冉,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这里是无底洞,得寸进尺,不会有好下场的。”顾明安看着姚冉冉那双像极了自己妻子的眼睛,心中一阵烦躁。多少年前的猜测,虽然一直没证实,虽然一直被张倾仪否认,但是也许连张倾仪也弄错了呢,这个孩子,会不是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即使她是又怎样,张倾仪否认,他便不会在她身上再添伤痕,这个孩子与张倾仪和思承、思诺来比,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孩子。   无关紧要而已,舍去了大不了疼上一下,也不会生不如死。   姚冉冉没想到顾明安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认定她和姚爸爸是为占便宜耍心机使计谋的人。姚冉冉被气得头脑发昏,她扯着嗓子大喊:“您和我爸做了什么交易我不管,顾先生,我只求您,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弟弟,他等着钱开做手术,不然他就等死了,求求您……帮帮我……如果您帮了我,我发誓,我一辈子不出现在北城,一辈子不出现在你们顾家人的面前!”说完,姚冉冉放弃所有的自尊,跪在了顾明安的面前。   顾明安没想到姚冉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稍微愣了一下,才扭过头,不去看跪在他面前的姚冉冉。   姚冉冉挪动膝盖,一步一步地挪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西装裤子,强忍着眼泪,说:“顾先生,我求求您……求求您发发慈悲……就当帮一个陌生人还不行吗?我不是顾思冉,我是姚冉冉,是生在东北长在东北的姚冉冉,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顾思冉……顾先生,求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弟弟……求求您……”   终于忍不住,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哀求着,摇晃着他的裤子,只求顾明安能大发慈悲,这时候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去求谁。叶家,本就不欠她什么,她不能去求叶家。这个男人是她亲生父亲,她可以一辈子不见他们,一辈子不被承认,她只想换回升起,换回她的弟弟。   顾明安的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女孩儿,正欲伸手去扶,就听身后有个女孩喊:“爸爸,你在这干什么呢?怎么没有去上班?”   顾明安猛地回头,就见到自己的小女儿顾思诺穿着小裙子背着一包画笔,正要准备跟着妈妈去学画画。他的妻子张倾仪就在女儿的身边,望向他们这里,神色恍惚。他顿时觉得不妙,也不管脚下的姚冉冉,抬腿就想往前走。姚冉冉拽着他的裤腿,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走,眼看着张倾仪就要带着女儿走过来。顾明安心下一急,一抬脚,就踹在了姚冉冉的胸口上,一脚将她踢了出去。男人本就力气大,再加上心下急切,这一脚的力气可不小,本就瘦小的姚冉冉整个人被踢飞,整个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在胡同的墙上。   顾明安几步跑到妻子的身边,将妻子搂进怀里,想将妻子带走,张倾仪却想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声音颤抖地问:“明安,她是谁呀?怎么跟我长得好像……”   “她啊,朋友家的孩子,有事来求我……”   姚冉冉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张倾仪和顾明安的面前,身边站着的就是他们的女儿顾思诺。   她抽噎了一声,语气威胁着,说:“顾先生,你真的不答应我的要求,张倾仪女士可就站在这里呢!”   顾明安眼睛一瞪,虽未说话,但怒气传来,他无声地警告姚冉冉:“你敢!”   姚冉冉甩甩头,将刚才被踢出去的眩晕感甩掉,接着说:“顾先生,我其实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求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弟弟……算我求求你……”   顾明安一挥手,决绝地说:“我没有必要去帮一个不相关的人,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   姚冉冉觉得好笑,她问:“我的身份?呵……顾先生,你来说说我是什么身份?”她转过头,面向张倾仪女士,问:“张女士,您说呢?”话音刚落,顾明安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世界仿佛安静。   姚冉冉没有躲闪,硬生生地接下接下这一掌,脸上瞬间起了通红的手印。她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顾明安,其实她没想对张倾仪女士说出实话,可这样却也换来了一巴掌。   顾明安看着她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也有愧疚,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搂着张倾仪女士带着顾思诺就往马路上走,拦了辆出租车,将他们母女俩安排上车,又仔细叮嘱了几句,才不放心对着远去的车子挥手。   看不见远去车子的影子,顾明安大步流星地走到,对着姚冉冉就吼:“就凭你这么做,我不可能帮你,我会让你们姚家在北城毫无立足之地,明天就给我乖乖地滚!”   “顾叔叔,姚冉冉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少出现了,两个人见面了,鼓掌,庆祝~~~其实,现在的矛盾点就是不管姚冉冉是不是顾明安的亲生女儿,她都永远不会被承认的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顾叔叔,姚冉冉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就在人行道上,叶思辰穿着一套玫瑰紫色的长袖休闲运动服,抱着双臂,斜睨着顾明安和姚冉冉。   姚冉冉不知道叶思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转头望向他,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满身污泥的衣服,使得此刻的姚冉冉狼狈不堪。   叶思辰几步走到姚冉冉身边。他正在青春期发育期,个子要比顾明安还要高上几公分,盛气凌人地对顾先生说:“顾叔叔,早在姚冉冉出生时,她就是我的人。顾叔叔,您听好了,这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姚冉冉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从此以后,与你们顾家没有半分关系,她的事永远轮不到你们顾家来插手,你们若是再敢伤害她一根毫毛,我叶思辰绝不放过你们!今天这一巴掌,我先记着,日后,我会让你们顾家加倍来还!”   他说完,一伸双臂,打横将完全木讷,毫无知觉留着眼泪的姚冉冉抱起来,潇洒掉头,往远处走,走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边,他发泄似的踹了一脚那辆自行车,直接将车踹到在地。他转身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单手将姚冉冉塞进车后座,自己也坐进来,将姚冉冉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地对她说:“冉冉,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思辰昨天从陆小少口中得知遇见个像诺诺的女孩儿,半夜睡不着觉,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个女孩儿就是冉冉,他直觉姚冉冉会去找从陆小少口中打听到的顾家的地址。早上匆匆而来,却还是没来得及,只看见姚冉冉被扇了一巴掌。他气得直接将自行车扔了,强压着自己的怒气,才在顾明安将张倾仪和顾思诺送走后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叶思辰的冉冉,何须他人指手画脚?   姚冉冉蜷缩着自己,什么也不肯说,一直在哭。   叶思辰无奈,一路将她带回叶家。   陆小少刚从叶思辰的被窝里爬出来,正穿着大裤头、光着膀子、睡眼惺忪地下楼梯,正巧就看见叶思辰打横抱进来一个人。陆小少顿时清醒,揉了好几下眼睛,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向冷冰冰的,甚至连顾思诺那么可爱的小姑娘都不愿意搭理的叶思辰竟然亲昵地抱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最令人羡慕的公主抱?   再看看那女孩儿,不正是前几次在北城大院门外鬼鬼碎碎的那个姑娘吗?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了?   叶思辰没理会陆小少询问的眼神,直接抱着姚冉冉上了二楼,进了房间,将姚冉冉放在陆小少还没来得及叠被子的床上,回手就将门锁上了。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姚冉冉,逼问道:“姚冉冉,你求顾明安什么事,说给我听,我立即给你办了!”   姚冉冉听见这话,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也顾不得和姚爸爸承诺过什么,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哀求着看着叶思辰,可怜兮兮地求他:“求求你,借给我钱,救救我弟弟吧!”   叶思辰看着这样委曲求全的姚冉冉,点点头,心疼地对她说:“冉冉,对我,你永远不用求。”   姚冉冉仰头望着叶思辰,像看着救星一样看着叶思辰。她在困苦中苦苦挣扎,又被自己的父亲百般威胁羞辱,她没有想过谁会来救她,可是偏偏就有人了来救她了。   叶思辰事情安排的很快,当天下午,经过医生的会诊,姚冉冉就接到了姚升起具体的手术时间安排,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大概是由于这一阵子过于忧心和疲惫,昏昏沉沉中,她支持不住,趴在叶思辰的床上睡着了。   叶家爷爷由于出门办事,并没有在家,叶思辰要求家里保姆简简单单的做了几个菜,才上楼去叫姚冉冉下来吃饭,一直情况不明的陆小少完完全全蒙圈中,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出?   姚冉冉抱着被子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有一条恶狗拼命的追她,她拼命的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完了。她跑呀跑呀,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她“噗通”一声就掉了下去。床上的她腿一得瑟,不由自主地蹬了一下,转眼就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叶思辰抱着双臂,倚着房间门框,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姚冉冉看。姚冉冉刚刚睡醒,脑子也没转过来,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回看叶思辰。两个人蓦然的对视,都没收回眼神,过了一会儿,还是叶思辰先反应过来,移开眼神,望向别处,说:“起来吃饭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医院。”他放下抱着的双臂,将手插在裤兜里,潇洒转身。   姚冉冉愣愣地盯着搭在叶思辰后脖颈上的连帽衫的帽子,幽幽地冒出了一句:“帽子上有灰。”   听见这话,叶思辰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姚冉冉,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姚冉冉被这眼神盯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干了一件囧事,尴尬不已。   叶思辰发现姚冉冉又被自己看到红着脸垂下头,只好自己翻了个白眼。他对姚冉冉说:“别磨蹭了,洗把脸,下去吃饭。”边说边伸出左手越过左肩伸到背后,象征性地拍打了下自己的连帽衫的帽子。   姚冉冉从床上下去,穿上地上的拖鞋,直奔叶思辰刚刚示意的房内卫生间,反手一个锁将自己锁了进去。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她今天竟然见到了叶思辰。   照着镜子中的自己,马尾辫已经散开,估计是睡觉的时候再枕头上滚的。姚冉冉简单的洗了把脸,用手整理整理头发,拽了拽衣襟,才放心出门。房间内的叶思辰已经换了件短袖T恤,纯白色的,挺有运动和时尚风格的。他见姚冉冉出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开门,示意姚冉冉下楼。   楼下的陆小少见叶思辰上去叫人吃饭半天不下来,已经自觉地盛了一碗大米饭吃了起来,他见楼上二人下来,大喊了句:“你们可算下来了,快点吃饭。”   叶思辰做到陆小少身边,抬腿就踹了他一脚,声音不大不小教训说:“你还有没有个形象了?客人没来,你就先吃饭?”转头,他又对还站着的姚冉冉说:“冉冉坐啊,吃饭,当自己家里,别客气。”转头冲着厨房大喊:“阿姨,帮我们盛饭吧,我们下来了。”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饭就被端了上来。叶思辰招呼着姚冉冉吃,又向她介绍:“冉冉,这个混账小子是陆思凡,我弟弟。”   冉冉抬起头,冲着陆思凡笑了下,说:“那天谢谢你。”   陆思凡刚才吃了半碗饭,见叶思辰给他介绍,急忙将手里的碗、筷子全撂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没想到思辰哥和你认识啊,早知道你早问我嘛,我和思辰哥提起你,说你长得像诺诺,他都没说他认识你……啊……”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叶思辰恶狠狠地踢了一脚。   陆小少委屈地问:“思辰哥,你干嘛踢我啊……”   叶思辰淡定地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含在嘴里咬了一口,头都没斜,说:“叫冉冉姐,你这个欠收拾的家伙!”   “啊?叫姐姐?”陆小少有些惊讶,这北城大院历来男多女少,加上林家的外孙女和秦家那位养在外的公主,也不过算上顾思诺就三个,还真没有比陆小少大的,他这声姐确实叫的不习惯,真为难他了。   叶思辰只是斜眼瞪了一眼陆小少,也不解释什么。姚冉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这顿饭吃的有些压抑,可肚子确实饿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先吃饱了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升起。   吃晚饭,叶思辰把陆小少打发回他自己家后,领着姚冉冉出了北城大门,往正马路上走。   两个人都不说话,姚冉冉跟在叶思辰的身后,觉得自己又必要说些什么,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话题。反倒是叶思辰问了句:“东北那边有变化吗?”   姚冉冉给叶思辰讲了东北的变化,直达县城的公交车,还有这几年变得越来越多的东北大米,讲来讲去,就想将当年叶思辰对东北的恶劣印象给抹去。   叶思辰看着手舞足蹈的姚冉冉,笑着说:“冉冉,哪天带我去,老子要把老子10岁受的难给补回来。”   两人一路又说有笑到了医院。打开病房门,就看见姚爸爸铁青着脸色瞪着他们。   叶思辰见这气氛,主动上前叫了一声:“姚叔叔……”手里买的水果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姚爸爸就将手中的铁皮茶缸“咣当”一声扔在病床边的小柜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姚冉冉和叶思辰终于正式见面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叶思辰的冉冉,何须他人指手画脚?叶大少爷有木有霸气侧漏呀! ☆、死亡   叶思辰拿着水果向前递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姚冉冉见状伸手接下叶思辰手上的水果,招呼着叶思辰,她对着姚爸爸说:“爸,你还记得他不,叶思辰?小时候,还到过我家呢,因为吃不惯苞米碴子,愣是饿着肚子的那个。”   在姚冉冉的解围下,叶思辰才从尴尬的境地走出来。他说:“姚叔叔,好久不见了,我是来看看升起的……”   “我们不需要你来看,你走吧!”姚爸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思辰的话。叶思辰皱了眉头,脸上带着不满。他是叶家大少,如今这么礼貌客气,反而被人拒绝。   姚冉冉在旁边左右为难,她知道姚爸爸不喜欢叶家和顾家人,是她疏忽,将叶思辰这么直接地带过来了。她叫了声:“爸……”想要缓和下气氛,姚爸爸却一把将姚冉冉拉到身后,手劲很大,把姚冉冉拽得生疼,姚冉冉忍着眼泪,不敢出声。   他像看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看着叶思辰,朝着他大吼大叫:“叶家大少爷,你走吧!我们和你家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放过冉冉,我们要回东北了,我们……”   叶思辰将手放在裤兜里,姚冉冉发现这个叶思辰习惯的动作。他挺了挺背,脸上表情严肃,隐隐带着怒气,连与他不熟的姚冉冉都发觉,他现在很不高兴。只听他说:“姚爸爸担心顾虑什么,我知道。我虽然会履行承诺,但你们若是不同意,我叶思辰也不会强人所难。姚爸爸不必担心我,我爷爷最近正好在外出差,如果姚爸爸执意我离开,我回去后就给爷爷打电话,告诉他姚冉冉来北城了……”   话虽然毫无杀伤力,甚至叶思辰还是用的很温柔的语气,带着少年特有的小声调,但是话语的内容却无处不向姚爸爸透露这样一个信息:“你若不同意我帮你们,那我爷爷会插手这件事,到时候事情会更加棘手。”句句威胁,无声的扣在姚爸爸的心头。叶家老爷子对顾家的愧疚,对老战友义气,对姚冉冉的弥补,哪一样都会是那个战场上有名的铁血将军,使出他们这些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方法。   姚爸爸颓废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声音颤抖地,自言自语说:“不要逼我……我不把冉冉给你们……”   姚冉冉看着自己的爸爸心疼不已,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就去推叶思辰,哀求着说:“叶思辰你先走吧,我爸爸受不了了……就算我求求你了……”   叶思辰看着姚冉冉欲哭不哭的样子,突然有了负罪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我还会来的,需要钱和人,就和我说。”   姚升起的状况一直不好,他睡了很久,刚才的吵闹动静把他惊醒,他虚弱地唤:“姐……姐……你在哪?”   在房门边推着叶思辰的姚冉冉耳朵也尖,这么小的声音都被她听到,她也顾不上叶思辰,急忙往回跑,扑到姚升起身边。   姚升起看见自己的姐姐,什么也没说,就又睡着了。这天晚上姚爸爸一夜没回来,不知去了哪里,甚至他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姚冉冉都没注意到。   姚升起夜晚的状况很不好,姚冉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发现好几次他都呼吸困难,急忙按铃惊动护士,护士一来看,一会儿姚升起就自己恢复呼吸。护士被惊动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又不好和姚冉冉一个小姑娘抱怨,只能委婉地表示:“这是正常现象,你弟弟只有做完手术才能改善这种情况,否则可能随时会要他的命。”   姚冉冉担忧姚升起的病情,一夜未眠,姚升起的手术时间被定在后天,时间上被叶思辰安排的很早,除去医院名医会诊的时间,几乎是立即手术。   后天,后天就好了,姚冉冉这样安慰自己。   清早,姚爸爸还没有回来,姚冉冉简单的垫吧了一点饼干,就继续陪在姚升起身边。姚升起最近一直不进食,只是打营养液。陪着陪着,姚冉冉就趴在姚升起的床边睡着了。   朦胧间,她听见两个人对话。   “我长大的愿望是当西医,拿着手术刀治好自己的病。”   “会实现的。”   “思辰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姐夫吗?你会娶我姐吗?”   “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娶吗?”   “我当然知道,村里的年轻小伙子都会娶媳妇儿,然后天天在外面咋呼怎么怎么在媳妇儿面前作威作福的,然后我就能听见他们回家被自家媳妇儿训的可乖了,对媳妇儿都可好了!”   “你这都跟谁学的呀?”   “我平时不能出门,就在小院里听大家八卦。”   “八卦果然会教坏小孩子。”   “思辰哥哥,你也要对我姐好,我姐可可怜了,别的小姑娘在玩,她就忙着照顾我……”   “嗯,我会的……”   “……”   姚冉冉睁开眼睛时,叶思辰正在陪着精神不错的姚升起聊天,两个人聊得还可开心了。   姚冉冉的心惶惶的,她说不出来为什么,盯着姚升起很久,就是觉得心里有块疙瘩可别扭了。她胳膊肘倚着病床边,没头没脑地对姚升起说:“升起,你不要离开姐姐好不好?”   叶思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没想到姚冉冉刚睁开眼睛,就对着姚升起来了这么一句。   姚升起对姐姐说:“姐,我不离开你!”想了想,他眼睛盯着姚冉冉又看了看叶思辰,接着说:“姐,我要是离开你了,来世,我就投胎给你当孩子去,到时候又能和姐姐在一起了。”   “不……”从来都不哭的姚冉冉顿时开始哭,她伸手抓住姚升起,也不顾上抓的是哪里,只是紧紧的握着,哭着说:“哪有什么来世?我不要你离开我……这世都过不明白呢,谁还相信来世……”   姚升起看着失控的姐姐,眼神求助叶思辰,泪水也顺着脸往下淌。   叶思辰被眼前这姐弟抱头痛哭的场面震惊了,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相濡以沫的感情。他有些羡慕姚升起,从小就被这么个姐姐宠着护着,即使重病缠身,也是个很幸福的小孩子呢。   他站起身,扶起姚冉冉,安慰她说:“冉冉,升起这么爱你,他怎么舍得离开你,放心吧。”   上午难得姚升起的状态好,叶思辰推着姚升起到院子里晒太阳。姚冉冉不放心,一直跟在身后。   姚升起好久没有晒过太阳了,他用手遮着额头,对着太阳傻笑。叶思辰对姚升起承诺:“等你手术后病好了,我带你去山顶踏青,我有单反相机,到时候教你怎么拍唯美的阳光……”   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说着各种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姚冉冉望着他们的背影,也开始满怀信心的憧憬着那一天。   叶思辰是下午离开医院的,这期间姚爸爸一直都没有出现。姚冉冉不免担心姚爸爸去了哪里。吃过晚饭,姚升起便又睡着了,脸红扑扑的,颜色挺好的。   手术时间定的是后天下午2点,今天医生讲时间安排和注意事项讲给姚冉冉,她记得认真,生怕自己遗漏了一点。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她又瞧了一遍医生嘱咐的东西,才回到病房准备休息。隔壁床位的病人好像睡得不安稳,一直嘟嘟囔囔的,他的家属推了他几遍,梦话还是不停的讲。   姚升起睡得很安静,姚冉冉坐到他身边,手摸着床边,心中祈祷后天快点到来。她借着窗户的月光,转头看向姚升起,姚升起的脸色很深,几乎听不见呼吸声。她伸手去探姚升起的呼吸,很轻,几乎觉察不出来,只有丝丝气息。顿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她袭来,她慌忙间站起来去按急救铃,一脚绊倒了凳子,又一脚踢到了放脸盆的架子,哗啦啦一架子的东西全都掉了下来,劈了啪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安静的医院。   她按着急救铃,边按边喊:“来人啊,升起不呼吸啊……”   护士急忙跑过来,紧跟着医生也跑过来,升起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一刻,姚冉冉觉得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脑中恍恍惚惚,麻木地跟着推着姚升起的一群白花花的医生护士后面,脚步发浮。   叶思辰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好是凌晨两点,他迷迷糊糊被家里的保姆阿姨推醒,跑到楼下,听到那边报告:“姚升起去世了。”   他脑子一懵,随口问了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对方知道这位是北城有名的叶家大少爷,赶忙恭谨的有说了一遍:“今天凌晨1点53分,姚冉冉的弟弟姚升起抢救无效,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死亡,好近的,生命,其实很脆弱! ☆、冉冉升起   叶思辰扔下电话,连外套也没穿,跑出自家院子,打开车库,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驾照,就开着爷爷的越野车冲出北城大院的大铁门,拐了个弯,直奔医院。   这段路被他开的飞快,好在半夜时分,路上车少,才没出什么大事。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医院。匆匆奔向手术室方向,刚到四楼,就看见姚冉冉抓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哭得惊天动地,任凭旁边的医生护士拉着,也不肯撒手,送太平间的医生都被迫停在原地。   伴着姚冉冉的哀嚎声,叶思辰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还来不及去悲伤姚升起的去世,却被眼前的姚冉冉抓着尸体不放,追着尸体跑的情景触动着,心中某一个地方在疼,说不出疼什么,不是单一的为姚冉冉疼,也不是为姚升起疼。   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那一年,他疼得是那样一种感情,一种姚冉冉对姚升起满腔爱的感情,令他羡慕渴望的被爱护的爱,这份爱,随着升起的去世,再也没有了发泄处。   这世间,只有冉冉,却再也没有了升起……   他走到姚冉冉的身边,眼疾手快的趁着几个男医生对姚冉冉伸手之前将她拉了过来,不管她如何挣扎,紧紧把她扣进怀中,抱了起来。姚冉冉依旧抓着姚升起身上盖着的白布,说什么也不松手。叶思辰无奈,单手扣住挣扎的姚冉冉,拿手直接掰开她的手指,姚冉冉顾不上手指疼痛,哀嚎着:“升起……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升起……求你……回来……”   终于掰开姚冉冉的十根手指,叶思辰示意医生赶快将尸体推走。姚冉冉哪里肯依,从叶思辰的怀里就跳了出去,好在叶思辰发育的好,个高腿长,一个大跨步将姚冉冉捞回怀中,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说:“姐,我会代替升起的。”   既然你对弟弟满腔的爱无人承受了,就让一直羡慕渴望的我来承受,姚冉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   听到这样一声呢喃耳语,姚冉冉停止了哭泣,茫然的抬头,眼里毫无焦距的看着叶思辰,伸手轻轻摸上他的下颌,唤道:“升起……”   医生来给姚冉冉打过镇定剂,叶思辰才将姚冉冉放到医院休息室的床上。医院的主任见是北城大院叶家少爷亲自来了,也不敢怠慢,随时在身边恭候着。   叶思辰很是奇怪,便问:“姚升起的父亲怎么没出现?”   医院主任解释说:“早上便没见到,大概是外出了。”   叶思辰静静地坐在姚冉冉的床边,看着她挂满泪痕的脸,终于做了个决定。清早,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机是那时候最流行的牌子摩托罗拉,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对着清早起床做运动的爷爷说:“爷爷,我想让冉冉成为叶家真正的公主。”   言简意赅,语义坚决。   她本不是村姑,10岁那年本以为她会回到叶家做公主,却没有想到执拗的她还是选择回到东北,回到她错位的世界中。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她不是叶家的童养媳,她是叶家的女儿,是叶家的公主,真正的公主,即使不是,他也要把她宠成一个公主。   姚爸爸是早上八点多回到医院的,手里提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包不大,但是捆得紧紧的。他来到姚升起的病房,却见床位空空的,转头就要出门,正好看见姚升起的主治医生,笑脸憨憨的对医生说:“医生,我把我家升起看病的钱凑齐了,我们不用别人替我们垫付的……我……”   医生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的姚爸爸,十分不忍心地对他说:“姚升起昨夜抢救无效去世了,你们家人料理后事吧,节哀顺变。”   一声霹雳,彻底砸晕了姚爸爸。   升起,死了?   医生转身告辞,不敢再看这位失去儿子的父亲。他还没走过走廊转角,便听见贯穿满楼的哀嚎声,一个男人最痛苦的哀嚎声,久久不停。   姚冉冉终于醒了,叶思辰喂了她喝了几口粥,她便说什么也不吃了,穿着鞋就要下地。叶思辰也不敢拦她,便蹲下来帮她穿鞋。   姚冉冉抬起手摸了一下脸,低头木呆呆地看着自己手心满满的谁,很是疑惑,这湿漉漉的水是哪里来的,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哭得满脸泪痕。   在医生的指引下,叶思辰领着姚冉冉找到了蹲在地上愣愣看着眼前摆着的一包黑色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姚冉冉蹲到他面前,叫了声:“爸……”便又哭的不成样子。   在叶思辰的帮助下,姚升起的葬礼办的很顺利。远在外地的叶家爷爷也回来了,他搂着姚冉冉一边安慰一边说:“冉冉啊,我的宝啊,命苦的孩子,以后跟着爷爷,爷爷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姚爸爸木木地站在棺材旁边,仿佛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警察,走到姚爸爸面前,亮出警官证,询问姚爸爸:“你是姚国栋?”   姚爸爸木木地点头,“嘿嘿嘿”诡异的笑了三声。   姚冉冉被姚爸爸的这个样子吓坏了,擦着眼泪,跟警察说:“警察叔叔,我爸他……”   警察并没有理会姚冉冉,继续面无表情说:“姚国栋,我们怀疑你与前天清晨宗安街门口银行的恶性抢劫伤人事件有关,请和我们走一趟。”   “不……”姚冉冉直接扑到警察身边,她不敢去抓他们的警服,挥舞着双手,对着警察拼命的解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爸不可能的……求求你们,调查完了再来找我们……”   叶思辰怕姚冉冉闯祸,伸手将她抱回怀中,示意自己的爷爷出面。叶家爷爷轻咳了一声,刚想表达身份,就听见一直不说话的姚爸爸突然笑着说:“你们不用麻烦了,我跟你们走!”   “爸!”姚冉冉哭着大喊。   姚爸爸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摇着头:“呵呵呵……我干的,我捅了那个人两刀,他怎么那么有钱,他的钱丢了也不算丢,我却可以拿着这个钱给升起看病,不用把女儿卖给叶家……”   葬礼参加的人很少,多数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姚爸爸的说话声音天生就大,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   姚爸爸说:“我要救升起去抢钱,却连他最后一眼都没看见,我抢钱了,要进监狱了,我连女儿也没了……”   警察毫不留情的将手铐铐在了姚爸爸手腕上,将他带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姚冉冉措手不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姚爸爸消失的一天一夜竟然是去抢劫了,这是犯法的啊!   那天夜里姚冉冉被带回了叶家。叶家爷爷亲自出面,为姚爸爸争取了个取保候审,却得到公安局局长亲自来的消息:姚爸爸出现精神障碍,目前正在送往精神病医院的路上。   叶思辰没敢告诉姚冉冉,而是让爷爷的副官李副官去办这件事了。姚副官三年前就转业回地方,这个李副官年纪不多,三十多岁,原是上面老领导的人,老领导心疼叶家爷爷,直接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给了叶家爷爷。   姚冉冉睡醒时,正好叶思辰刚刚接到李副官的报告。姚爸爸被确诊为狂躁型精神障碍,通俗了说就是时而狂笑时而大哭的精神病人。   叶思辰不敢瞒着姚冉冉,只能实话实话。   姚冉冉听完后,表情镇定,她说:“叶思辰,帮我把我爸保出来,我要带他回家。”   叶思辰皱着眉头,扔了手里正在盛汤的勺子,汤汁溅了一桌子。他带着怒气说:“姚冉冉,你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吗?你爸爸他精神不正常了,你们怎么回东北生活?”   姚冉冉目光坚定的看着叶思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谢谢你,可是,他是我爸,我有责任有义务照顾他。”   “在北城就不能照顾他了?在北城,我会为他找最好的医院,会给他最好的治疗,你们回去会比这里有用吗?”   “叶思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爸他不愿留在这里,不管他是好着还是病着,他都不会喜欢这里的。回去,对他的病情会好的。”   面对姚冉冉的执意,叶思辰笑了下:“你有这么些道理跟我爷爷说吧!”他掉头起身上了楼,走到楼梯口又说:“姚冉冉,你听着,小时候我爷爷总是将你是我童养媳挂在嘴边,甚至逼着我练字说不练就把你送走之类的话,你都不需要担心。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这个家的孩子,即使不是我媳妇儿,也女儿。留在叶家,你不应该排斥。我对你,没有威胁,同样,你对我也不具备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某伊梦已经将这篇文的稿子完结了,这篇文不太长,很快就会结束的在这里感谢支持过的朋友们,特别感谢一下guomo25姑娘,谢谢姑娘的支持呦,希望你以后能一直支持某伊梦咩~~~ ☆、第二次的离去   看着叶思辰一步步上楼的身影,姚冉冉坐在餐桌边,尴尬不已,她把叶大少爷气走了。   她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就是想回家,在这边没有什么安全感,回家了,把姚升起的骨灰也带回去,他们一家就会团圆。   这顿饭由于叶思辰的耍脾气离开,姚冉冉也吃不下去了。帮着叶家的保姆把饭菜收好,姚冉冉一个人坐在一楼的客厅里,静静的盯着墙上的钟,秒针一动一动,仔细听还能听见微弱的“嘎达”“嘎达”的响声。姚冉冉仔细的听着,想区分出一秒与一秒产生声音有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下午,叶家爷爷派车将姚冉冉接到了医院。   临出发前,姚冉冉矛盾了许久,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叫叶思辰一起去。想了想,还是爬上了二楼,敲开了叶思辰的门。   叶思辰脸色不好,刚才那顿饭吃的太赌气,他对姚冉冉执着地要离开叶家的事很是介怀,他很不明白姚冉冉明明是可以在叶家过上别人羡煞的日子,却偏偏要回去吃苦。   姚冉冉见叶思辰板着个脸,叹了一口气说:“叶思辰,我说说我的想法。”她挺了挺背脊,抬着头,看着比她高了不止一头的叶思辰,认真地说:“我不是排斥叶家,而是我有爸爸,我想留在爸爸身边。如果是让你离开你爷爷,到一个陌生的坏境去,你会吗?”   叶思辰有些诧异姚冉冉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再哄小孩子,尤其是最后的问句,特像小时候在幼儿园,老师发现他犯错后,苦口婆心地跟他讲道理,最后再问他一句:“你说对吗?”或者“如果是你,你会吗?”   姚冉冉见叶思辰并不说话,继续引导着说:“我爸爸的执拗性格,他不可能留在北城,何况叶家爷爷也说了,我爸的病情在医院方面的夸大了事实,他不过是因为承受不了丧子之痛才如此的。回东北,对他会是最好的选择。”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叶思辰的表情变化,果然缓和了些,她又说:“我爸这回做出的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不是你们承诺赔钱,对方也不会不追究,是你们家又一次救了我们,包括升起。我很感激……”   叶思辰继续不说话。   姚冉冉说:“但是作为女儿,我想留在爸爸身边,我想和爸爸离开失去升起和爸爸自尊的地方。叶思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心疼我爸,就像你心疼你爷爷一样,一切的选择不过是想让他过得更好。”   叶思辰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还主动跟姚冉冉去医院看姚爸爸。   姚冉冉和叶思辰第一次交战,姚冉冉以温柔的语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耐心,完胜!   其实姚冉冉说这些话时很没有底气,却发现叶思辰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她叹了声,比我家升起好哄。   想起升起,心突地一疼。   到了医院,姚冉冉终于见到了从升起葬礼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的姚爸爸。此时他的药效刚好上来,盖着被子,闭着眼睛睡着了。姚冉冉上千摸着姚爸爸几乎全白的头发,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姚爸爸在银行门口抢劫的事好在有叶家出面被压下来了,再加上受害家属获得了叶家大额赔偿,他们心里也明白,不管姚国栋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现在他们要钱是最明智的,否则一旦上了法庭较真,姚国栋即使不是疯了,也是会被定为疯子的。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姚爸爸一世清高的名声,也算是保住了。   在叶家住了几天,暑假已经快结束了。   出院了的姚爸爸坚决要带着姚冉冉回东北。他的性格本就沉默,这件事以后更加沉默。叶家爷爷已经听孙子说了姚冉冉的意思,他揉着额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让姚家父女走了。   叶家爷爷想起五年前,姚冉冉一个人要求回北城时说过的话:“爷爷,你们觉得我从出生就没有过上富裕的生活,所以对我很愧疚。我年纪不大,说不出什么哲理的话,我只想告诉爷爷,这些年,别人有的,我姚冉冉一样没缺过,他们是我的亲爸亲妈亲弟弟,即使没有血缘,也是亲的。爷爷,我想回东北,那里才是我的家。”   叶思辰对姚冉冉这次最后还是回离开没有感到意外,但是闹着性子的他背着书包带着小食品去同学家玩,说什么也坚决不去送。   倒是,平日里死缠着叶思辰的陆小少撇着嘴来送姚冉冉了。他俩不算太熟,陆思凡揉着鼻子,象征性对姚冉冉:“冉冉姐,以后来北城玩就找我。”   语气颇有些不甘,姚冉冉说不上他这语气是为什么。   其实,昨天陆小少才知道姚冉冉和顾家叶家的那些过往,陆家爷爷实在被孙子磨得不行了,不得不说。   说来说去,有些往事也没说,只是说了姚冉冉是叶思辰的童养媳,当年顾家爷爷和叶家爷爷亲自定下的婚约。   陆小少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思辰哥的媳妇儿很是抗拒,还不会掩藏情绪的他让最会察言观色的姚冉冉发现了。   这一年夏末,姚冉冉离开了北城。   在北城过了一个暑假,这个暑假,她失去了疼爱如宝的弟弟。   把弟弟的骨灰带回了东北,葬在了姚家的祖坟里,旁边躺着的就是姚妈妈。姚爸爸盯着坟墓,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冉冉,要是哪天爸不在了,把爸和你妈合葬,她身体不好,一个人照顾升起太累了。”   自从北城回来,姚爸爸的精神状态还算良好,一直都像个正常人,姚冉冉听着这话,往深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过道对面就是乔左安家,傍晚,姚冉冉刚收拾好家里的草药,就听见乔左安拉小提琴的琴声。她循着声音望去,二楼的窗户开着,乔左安单手执琴姿势优雅地站在窗前拉的沉醉,姿势优雅。   这次回来,她还没有跟乔家道谢。心里寻思,得找个时间去谢谢乔家。   晚上吃完饭,姚爸爸自己早早就爬到炕上睡觉去了。夏末了,天气虽然热,但终究深夜凉,姚冉冉在做饭的时候给姚爸爸屋里的大炕扫了一小把火,足够晚上能不冷了。   天色黑的还不算晚,姚冉冉想着去把走之前晒得山菜挑挑,收好了,准备过冬的。她在院子里低头挑着,一抬头就看见了乔左安站在了她家大门外。   姚冉冉站起身,打开门,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只是说:“升起下葬了结束了?”   姚冉冉咬着嘴唇点头。   他望向屋里,继续说:“过两天就开学了,你要是不放心姚爸爸,我让我妈帮忙照看一下。”   姚冉冉对他说这话很意外,她忙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阿姨也怪忙的,哦,对了,我都没问,你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乔左安漫不经心地说:“他没什么事。我妈和他离婚了,我归我妈,房子也归我妈。”   姚冉冉有些吃惊,那年代离婚不是件轻易的事,尤其是女人离婚,会被别人用诡异的眼光打量,何况乔妈妈还是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农村妇女。这样豁达的女性,真的令人敬佩。   乔左安说话还真算话,9月开学时,姚冉冉上学的那天,乔妈妈还真就来她家帮忙。姚爸爸现在除了话比以前更少,并没什么异常,整日里就是采药、晒药、抹药,整理他的中草药。   乔妈妈大概是因为离婚了,操心的事少了,也有了闲心跟着姚爸爸学习些中药知识。   不久后,村里就传出了传言:姚家的鳏夫和乔家那个离婚的媳妇儿搞到了一起去。   传言越说越难听,甚至还传出了乔家妈妈已经怀孕的消息,有的还扯上姚冉冉和乔左安。姚家爸爸儿子死了,就剩个女儿了,他需要个女人给他生个儿子。有人还说:乔爸爸在外面混,儿子跟着自己的妈在家里面混,你没看见那谁谁和那谁谁现在放学中一会走吗?这是妈妈要搞定老的,儿子搞定小的。还有人说,姚家欠了乔家的钱,姚爸爸是为了钱才和个离了婚的老女人勾搭成一对的。   姚冉冉听见这些话,气得直接抽出烧火棍,出门就要给姚爸爸和乔妈妈讨公道去。   姚爸爸继续弄着自己的草药,根本就没理会任何人,乔妈妈倒是拉住姚冉冉说:“冉冉啊,你都十五岁了,十五岁之前你不是个淑女,十五岁以后的你,不需要再这样,要做一个有气质的淑女,武力不是能解决一切的。”她望着门口的方向,幽幽地说:“好好学习,学很多知识,我前几天读了一首诗,腹有诗书气自华,有了知识,你才不会被人嫌弃是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你才不会被当成糟糠之妻抛弃。”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姚冉冉第二次离开叶思辰~~~ ☆、老家的那些日子   姚冉冉不明白乔妈妈怎么说出这么哀伤的话,想到她悲惨的婚姻,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女人,不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虽然失去了姚升起,但是生活依旧继续着。姚爸爸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整天都没说一个字,好在有乔妈妈时不时的过来帮忙,那些风言风语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反而不见了踪影。姚冉冉忙着上学,刻苦学习,想考个好的高中,如果能考到县城高中,就能上个好大学。   上大学,姚冉冉叹息,又是一笔钱。   乔左安每天放学还是等着姚冉冉的同桌凌敏敏,两个人相约而走,羡煞了这帮少年少女的心。   姚冉冉也很羡慕他们,她想,叶思辰长得那么漂亮,据说城里比农村还开放,叶思辰是不是也会背着书包,牵着某个漂亮的小姑娘的手。   想着想着,她反而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小姑娘适合叶思辰。   叶思辰如一道油性笔痕,虽然划过时只是轻微感觉,时间长久,却依旧亮黑如新,在记忆中抹杀不掉。十岁那年如此,十五岁那年也是如此,如今姚冉冉十七岁了,依旧如此,偶尔还会想起他张扬霸道,带着怒气冷静说话的模样。   上学的时候觉得日子漫长,回头想想其实飞快。转眼睛,过完年大家十七岁了,明年的六月就要考高中了。   北方孩子上学晚,八岁才上一年级,十五岁才上初中,上高中的时候,就快十八岁了。姚冉冉的成绩一直很突出,在班里数一数二,乔左安最后一年被乔妈妈送到县里一所初中就读,平日就住校了。   乔左安的离开使得凌敏敏很不开心,她甚至在校门口当着同学们的面闹了几次,让本就抽空从县里跑回来偷偷看她的乔左安更加疲惫不堪。   姚冉冉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走到他们俩身边,冲着凌敏敏说:“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一会儿乔左安来看你的时间就全都给你浪费了。”   恋爱中的女孩患得患失,姚冉冉其实能理解,就像她想念叶思辰,却又不敢去面对叶思辰,生怕让他看见自己更难堪狼狈的模样。   被姚冉冉这么说,凌敏敏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堵着气说:“用你管,你算老几呀!”拉着乔左安就要走。乔左安歉意的像姚冉冉笑了笑,心甘情愿的跟着凌敏敏走了。   姚冉冉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四周看热闹的学生,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走了。她知道明天的学校八卦大概会传什么,比如说:凌敏敏同桌门口捣乱,想要拆散我校金童玉女。姚冉冉这两年因为平日里和乔左安走的较近,被传了无数次绯闻,同桌凌敏敏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她太过于自信,还是看出了姚冉冉眼中根本就没有爱恋乔左安的眼神。   如果,没有遇到过叶思辰这样的男生作对比,也许她也会像班中的其他小姑娘一样,用着痴迷的眼光打量乔左安吧。可是,即使遇到叶思辰,姚冉冉也不会用痴迷的眼光打量他。   放学的路上,姚冉冉心中计划着,这个周末可以帮着姚爸爸多上山采点药材,趁着天气好,把家里的被褥拿出来晒晒,包顿苞米面的蒸饺,给对门的乔妈妈送点。   回到家,并没有见到姚爸爸的身影,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忙乎去了。点燃柴火灶的火,把姚爸爸常喝的定神的中药放进锅里,加上水,小心的煮着。其实,姚冉冉煮药煮的并不好,升起以前生病的时候虽然也吃中药,但都是姚爸爸亲自动手。姚冉冉一直怀疑自己没有学中医的天赋,大概是她的亲生父母没有传给她这个基因吧。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柴火灶中的火,时不时添把柴加个火。门外有了动静,她猜大概是姚爸爸回来了,也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走到她身后,她正要回头,脖颈被不知什么重物猛地敲击,眼前一黑,她便昏了过去。   烟,浓重的烟,姚冉冉喘不上气啦,她发现嘴里被塞满了布条,手被绑在身后,两个脚踝也被绑在一起,她这是怎么了?   姚冉冉发现自己在自己小屋里的炕上,屋里满满的烟,呛得人眼泪直流。浓重的中药汤味夹杂在烟中,就是姚冉冉要熬给姚爸爸喝的药里。   姚冉冉挣了几下,没挣开,手腕脚腕都被绑的很紧,她努力地吐掉嘴里的布条,整个人从胃里开始上反,恶心得难受。她缓了缓,扯着嗓子喊:“爸……爸……”屋里没有人回应。   屋里浓重的烟更加重了,已经让人喘不上来气,她不能坐以待毙,整个人翻着身/子,从高高的炕上滚到地上,摔到地上摔得她浑身生疼,脑袋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一阵迷糊。   她边喊“救命”边用腿一下一下的往前蹭,身下的衣服被蹭破,水泥地面直接磨在姚冉冉的皮肤上,蹭出一道道破皮。她艰难地用头顶开隔间的门,屋外的场景让她整个人发懵。   姚爸爸侧身躺在柴火灶边,背对着姚冉冉,一动不动,旁边摆着根粗亮的铁管子。柴火灶上的药罐子正发出坛罐被烧干后的“噗噗”的声音。柴火灶中的火已经熄灭,浓重的黑烟正是从哪里飘来的。好在平日里姚冉冉挺注意防火的,灶边没放什么易燃的物品,只有今天傍晚抱进来的一小撮柴火。   她什么都顾不上,拼命的挪着身体往姚爸爸方向去,便挪边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救命呀……”   这样下去,不被烧死,也会被熏死。   他们父女会一起死。   浓重的黑烟,使得姚冉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挪着身体,连身体上皮肤磨破的痛感都没有了。还有好几步远的距离才能移到姚爸爸的身边,可是这几步平日里不过一秒的功夫就能迈过去,今天却好像有几万光年那么远。   意识在飘远,模糊中,姚冉冉看见了姚升起笑着向她招手,他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穿着一套校服。姚冉冉心里还在想,升起一直都没站起来过,今天竟然站起来了,样子真好看。   猛然间就听见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大喊:“唉呀妈呀,着火了,快来救火呀!”声音听起来像乔妈妈。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砸碎了房门,姚冉冉睁开眼睛,就看见乔妈妈用衣服捂着口鼻闯了进来。她没走几步就找到了姚冉冉,拖着姚冉冉就往外走,姚冉冉喊着:“爸……爸……”乔妈妈顾不上姚爸爸,后面跟进来个体壮的村民帮忙将姚爸爸救了出去。   父女俩被村民送到医院里去,姚冉冉平安无事,姚爸爸却进行抢救,他被发现身体里有农药成分。   姚冉冉胆颤心惊坐在医院走廊简易的椅子上,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是谁打晕了她将她帮了起来?姚爸爸为什么喝了一罐农药?她心中只能默默祈祷,爸,你千万不要有事。   手术室的灯灭了,姚冉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医生走了出来,无奈的摇摇头。   姚冉冉一下子歪倒在地,好在乔妈妈在边上扶了她一把,她的爸爸死了,她再也没有了爸爸,再也没有了家人。   这件案子很是蹊跷,公安部门介入调查。   姚冉冉被询问了几次口供,家里的现场也被封了起来,她被好心的乔妈妈接到家中照顾。   乔左安听说这件事后,急忙从学校请了假,回到家中就看见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姚冉冉,面无表情,不悲也不喜。   几天后,姚冉冉爸爸的案子终于结案了。   警方结论是自杀。   姚爸爸喝的敌敌畏瓶子上有他自己的指纹,也是他亲自去农药商店购买的,当时购买了两瓶,另一瓶在姚冉冉住的屋里地上发现了。   砸晕姚冉冉的铁管子上也发现了姚爸爸的指纹,包括捆绑姚冉冉的绳子,是姚爸爸早就准备好的。姚冉冉炕边也发现了姚爸爸残留的脚印。   警方最后结论:姚国栋买了两瓶毒药,要和姚冉冉一起死。他先打晕姚冉冉,然后将她捆上,放到炕上,准备喂她喝药。大概出于父爱的本能,他把药瓶扔地上了,没喂给姚冉冉,只是拿着炕上被子扯开布条堵住了姚冉冉的嘴,然后自己喝农药自杀了。   姚冉冉不敢相信这样的结论,可是,姚家除了姚爸爸活动的痕迹,就再无外人的痕迹。她猛然想起今年给升起时说,姚爸爸说的话:“你妈她一个人照顾升起太累了,我要过去陪她了。”这两年,姚爸爸的话越来越少,虽然没有犯病,却总是精神恍惚不太正常。   蹲在自己屋里的地上,姚冉冉捂着口鼻大哭,她心里难受,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如果,如果她能早些联想到父亲的异常举动,姚爸爸也不会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舍弃自己的生命。   一切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给你一切   姚爸爸的死给姚冉冉很大打击,也不知道是当时屋内的烟熏的,嗓子被熏哑了,还是姚冉冉自己的心结,自从姚爸爸下完葬以后,姚冉冉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姚家出事以后,虽然姚家的房子已经被整理过了,但是姚冉冉还是一直住在乔左安家里。乔妈妈很是照顾她,她每天都不说话,到时间起床、吃饭、上学、放学,安静乖巧的令同学们都暗中议论她疯了。可是她成绩依然很好,甚至在中考的最后一次模拟考了全班第一名。   6月份,燃热的夏天,送走了6月初的高考,便迎来了6月末的中考,姚冉冉依旧没有大的表情,备考考试,像个陀螺一样忙碌,却不与外界交流,于是这样她告别了她的初中生活。   在等成绩时,乔左安也回到了家中,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见姚冉冉一直不说话,心中很是担忧,总是寻着借口和姚冉冉聊天。姚冉冉会看着乔左安点头或摇头,表示她的反应,却还是不说话。   乔妈妈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她和儿子一商量,两个人带着姚冉冉去了县城医院。正准备去的那一天,姚冉冉却一直倔强的摇头,不肯去医院,甚至还推了乔左安一把,转身跑回她在乔家住的客房,把门锁的严严的,挪动屋里的桌子抵在门上,死死地压着门,不让门外的乔妈妈和乔左安进来。   乔妈妈也实在没了办法,辗转找到一位心理医生讲了下姚冉冉的状态,心理医生给出的回答是外因性自闭症。   因外部刺激而自我封闭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现在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这样的病人一般需要家人最细心耐心的照顾。   叶家听说姚家的事时,已经又到了烈日炎炎的夏日。七年后,长大了的叶思辰又来到了这个姚冉冉长大的地方。这里果然像姚冉冉当年讲给他的一样,小时候那些赶马车穿苞米地,没有大米饭的生活都变得天翻地覆了。村子里的小洋楼也不仅仅只有乔家一家了,大部分的人也不主要以种地为生,年轻的姑娘小伙子都到城里去打工,过着和祖辈不一样的生活。   叶思辰到达乔家的时候,正巧是傍晚,乔家刚刚吃过晚饭。自从上次去医院事件以后,姚冉冉便不肯下楼吃饭,她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连上厕所都用房内的卫生间。乔妈妈只好顺着她的性子将饭送到她房里,姚冉冉每回吃的并不多,每一次吃完,就乖乖的将饭碗放在门外,在门缝盯着,直到乔妈妈端走她才会回到床上休息。   开门的人是乔左安,他见门外站着个一身干净利索的学生模样的大男孩儿,疑惑了下,便问:“你是?”   叶思辰之前知道姚冉冉目前借住在乔家,便向对方礼貌介绍道:“我是姚冉冉的朋友,我叫叶思辰,你是乔左安对吧?”   乔左安和姚冉冉虽然算是熟悉,但终究不是亲密,他不了解姚冉冉的交友圈,自然也没有听说她提过叶思辰。   见到对方眼里的疑惑,叶思辰说:“我是姚国栋先生大哥家的朋友,姚冉冉的监护权已经落在我家,多写你和你母亲这段时间对姚冉冉的照顾。”见乔左安不相信,他拿出正规的监护权手续,交到乔左安手里,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查证,但我现在想见见姚冉冉。”   “我没有不相信。”乔左安说。其实,乔妈妈早就有收养姚冉冉的心思,打听过后,才发现姚冉冉的监护权竟然不在姚国栋的手里,而是在叶学桐的手里,这个人是谁,村里的人没有人听过。   他引着叶思辰上了二楼,到了姚冉冉的房门前,小声说:“姚冉冉大概受了姚爸爸去世的打击,现在不肯见任何人,不肯和任何人说话,你别吓到她……”   他敲了敲姚冉冉的房门,轻声地对里面说:“姚冉冉,有人来看你。”   许久,门才被打开,还是姚冉冉一贯的作风,门只嵌开个门缝,叶思辰一眼就看见了瞪着乌黑大眼睛、面无表情的姚冉冉。   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顺手就要将门关上,叶思辰眼疾手快,一把推开门,门撞在姚冉冉的身上,她没站稳,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傻傻地望着叶思辰。   乔左安急忙迈了一步,隔在叶思辰和姚冉冉的中间,警惕的看着叶思辰,生怕他对姚冉冉动手。   叶思辰皱着眉头,低着头,盯着姚冉冉,慢慢蹲下,与她平视。他伸出手想要摸她,却被她眼中的恐惧眼神震的隔空停在姚冉冉的脸侧,没敢抚摸上,他说:“冉冉,我是思辰……”   姚冉冉歪了歪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叶思辰,突然伸出双手,膝盖顶着地面,借着力道,扑进叶思辰的怀里。叶思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不一会儿,他的胸前的薄衬衫就被打湿,泪水透过衬衫,微凉的沾到他的皮肤上。   乔左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颇有些惊讶。姚冉冉的自闭症,让她不亲近甚至防备任何人,可是如今她竟然主动扑进一个人怀中。   只听叶思辰喃喃道:“冉冉,我带你回家……”   告别乔妈妈和乔左安时,叶思辰对他们说:“如果哪一天你们需要帮助,北城叶家一定会不遗余力。”   跟姚冉冉和叶思辰告别的乔家母子,那时候还不知道北城叶家代表的意义,只是暗中觉得这个男孩子说话的语气真的太狂傲了,甚至担忧姚冉冉和他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受委屈。   叶思辰将姚冉冉带回了北城。   自从见到叶思辰后,姚冉冉像一只乖巧的小宠物,寸步不离叶思辰,甚至连叶思辰上厕所,她都等在门外。好在是暑假,叶思辰又空闲时间陪着姚冉冉。   叶家爷爷心疼死了,不惜重金请来北城最着名的心理医生给姚冉冉做心理开导。   姚冉冉抗拒医院,心理医生只能讲治疗场所直接搬到北城大院的叶家。漫长的治疗过程还是有效的,姚冉冉虽然还不说话,但看世界的眼神有了生气,甚至有些开始亲近叶家爷爷。   每当姚冉冉接受完治疗后,叶思辰都主动将姚冉冉抱进怀中,将下颌放在她的肩胛骨处,贴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姚冉冉的皮肤水嫩,长此以来,叶思辰反而爱上了这个动作。   有一天清晨,叶思辰起得早,正想出门到院子里给自己的自行车打气,就见姚冉冉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他赶紧放下气管子,连鞋也顾不上脱,就踏着地板跑到姚冉冉身边,生怕姚冉冉有个闪失。   姚冉冉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思辰的脚,嘴张了张,说:“你穿鞋,阿姨擦地板,会很麻烦的。”许久没有说话,嗓子有些沙哑,句子十分不流利,可是她却说话了。   叶思辰当时就一个想法,我勒个去,心理医生真特么厉害,治好了我家公主的病。   姚冉冉的病好了,从此,北城大院老老少少都知道,叶家有位长公主,尊贵无比的长公主。   在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姚冉冉离开了东北,在北城有了家,也有了家人。   叶思辰的想法却是,你离开我两次,最终还是回到我身边,你是我的姐姐,是我们叶家的女儿,我要宠着你,我要把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孩儿,顾家没有给你的,姚家再也给不了你的,都由我叶思辰给。   +++++++++++++++++++++++++++++++++++++++++   姚冉冉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窗子里射了进来,熟悉的窗帘花色,让她突然记起叶思辰已经将她带回北城了。这间房子,就是五年前,他们俩同居的房子。手腕的伤口很疼,还有些痒。姚冉冉抬起手,便见到包的厚厚实实的纱布,她记起好像无意中,她又干了什么傻事。   叶思辰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头扔了阳台满地。他学会抽烟时,还正是跟陆小少干混账事的年纪,后来姚冉冉来了,她不喜欢烟味,总是用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蔑视你的眼神看着你。最后,陆小少先受不了的,对着姚冉冉就发誓:“我的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发誓,我不抽了!”见姚冉冉没反应,他直接拽过叶思辰,把他推到姚冉冉面前,拍着胸脯说:“我保证,思辰哥也不抽了,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收起你的小眼神吧!”   那时候叶思辰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冷暴力,也彻底的了解了冷暴力的威力。   房间的门开着,他听见动静,扔了手里的烟头,用脚撵灭,将窗口开了个小缝,当他做完这些时,姚冉冉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视线相对,姚冉冉说:“叶思辰,我又让你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姚冉冉的童年被分了好几个段,我们来捋一捋吧:1~10岁,她的生活里没有叶思辰出现10岁,去了北城,后来又回到东北10~15岁,姚冉冉在东北,叶思辰在北城,两个人不互相想念15岁,姚升起病重,姚冉冉去北城,再遇叶思辰,然后在升起去世后,离开叶思辰17~22岁,因为姚爸爸去世,回来叶思辰身边22岁,最后一次落荒而逃27岁,再遇叶思辰 ☆、初夜   姚冉冉说:“叶思辰,我又让你为难了。”   叶思辰将后背倚在阳台门的边框上,,一只手把玩着手上的一把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个手工打磨的钢铁小鹿,这是年少时叶思辰无意中买来送给姚冉冉的,姚冉冉喜欢的不得了,就拴在了两人同居的套房钥匙上。   那间套房姚冉冉布置的十分精心,与现在她租赁的公寓完全不同,到处充满着温馨,温暖和家的气息,或者说是冉冉的气息。冉冉离开的五年,叶思辰很少回到这间套房,至今还留着冉冉离开前买的各种家居用品。   叶思辰走迈着大步走到姚冉冉面前,拉起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将手里的钥匙放在她的掌心,合起姚冉冉的五指,才缓缓说:“姚冉冉,你总是在考虑你为我带来了多少痛苦,却没有想过,你为我带来多少快乐。”他小心翼翼地拉着姚冉冉,走到厅内,指着沙发、茶几、电视及四周的布置,说:“你看,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温馨温暖,你给了我一个生动活泼的家。”他转头看向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姚冉冉,我在这样的家里生活,生活个五十年一百年也不会厌烦。你不应该再赶我走了。”   姚冉冉叹了口气,说:“好,我不再赶你走了。”   就此,两个人的针锋相对算是握手言和。   姚冉冉踏着拖鞋往卧室走,她走到卧室门边握住卧室房门的门把手,回过头问依旧杵在客厅的叶思辰,说:“叶思辰,放弃赵馨妮,你后悔过吗?”   叶思辰被这一句话问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后悔了吗?显然,他是没时间也没有力气去刨根问底。即使后悔了又怎么样?赵馨妮还是不可能和他叶思辰在一起的。   看着叶思辰茫然的眼神,姚冉冉走进卧室,紧紧地关上房门,关门的声音不大,却把两个人的心隔开了。   其实,姚冉冉这一生中最不能忘记的就是二十岁生日的那个夜晚。   刻骨铭心的初夜,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滴在心尖上的那滴滚烫的泪。   那天正好是个周末,姚冉冉二十岁的生日晚宴办得极其隆重,叶家爷爷郑重其事的做东,宴请了北城大院的元老将军,顺带着请了几家小辈,排场不小,甚至连小辈中平时几乎不出现的秦思扬和驻守国外的郑思伦都出席了。   那天叶家爷爷明里暗里表明着姚冉冉未来叶家主母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多少人虎视眈眈、求之不得的位置,略知缘由的人都对姚冉冉嗤之以鼻,不知细节的人羡慕不已。   姚冉冉穿着叶思辰亲自为她精心挑选的白色公主裙,头发微盘,垂下几率发丝,脚下穿了样式简单、做工精致的水晶鞋,鞋跟不高,却显得人高挑出众。姚冉冉本身就是个美人坯子,这一身适合的打扮,更加将她变得耀眼夺目,美艳动人。   叶思辰把姚冉冉的手挽在自己的臂窝间,正式公开的带着姚冉冉去认识平日里不甚熟悉的前辈。在场的老一辈不是开国元勋、便是军政名角,这样正式的将姚冉冉介绍给众人,便是叶家给姚冉冉的一颗定心丸,姚冉冉会是叶思辰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什么赵馨妮,也没有什么别家门当户对的公主。   这些姚冉冉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排斥,毕竟那时无论叶思辰爱不爱她其实都无所谓的,她的心里只放了一个叶思辰而已,她真的是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十层的生日蛋糕被推来的时候,姚冉冉心中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因为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叶思辰在浪漫这个方面并没有什么细胞,估计这么奢侈俗套的想法一定是陆小少的主意。   叶思辰将头靠近姚冉冉的耳边,轻声说:“媳妇儿,你猜对了了,我可没这么俗套,我要送,就送你一件终身难忘的生日礼物!”   姚冉冉那时候已经学会开始以洒脱和漫不经心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她只是淡淡一笑,状似感激,实则毫无期待之情的态度说:“谢谢!”   叶思辰拿起一杯红酒就仰头一口喝掉,隐约中带着赶赴战场的决绝。不过当酒杯离开他唇边之时,他脸上又带上了温柔绅士的笑,放下酒杯,牵着姚冉冉便上了主台,拿起话筒,说:“今天是我们叶家的长公主冉冉的生日,感谢在场的各位能到场祝贺,我也要祝我的冉冉:生日快乐!”他双目看着冉冉,眼中深情又真诚,直直瞧进姚冉冉的心中,连她每天三番五次的劝慰自己,不要再对叶思辰动情的那个誓言都忘了一干二净。   叶思辰笑着说:“我的冉冉,你来许愿!”   姚冉冉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我愿叶思辰永远都是我的弟弟姚升起,这样,我便不能也不会对他动情。   见姚冉冉许完愿睁开眼睛,叶思辰握住姚冉冉的手,执起切刀,二人一同切向了眼前奢侈豪华的白色奶油蛋糕。最后,奶油蛋糕被这帮小辈们当成了玩闹材料,最遭殃的竟然不是姚冉冉和叶思辰,反而成了陆小少,只听他哭唧唧的大喊:“思辰哥,你不是人!为了护你媳妇儿,你就陷害本少爷,本少爷要和你拼命!”   叶思辰撇着嘴瞪着陆小少,随手脱掉蹭了大块奶油的白色西装,拉起姚冉冉转身就跑。姚冉冉被这一拽,已经开始发愣,身体还是随着叶思辰向前冲去。叶思辰疯狂的拉着姚冉冉冲进了路灯下的夜幕,边跑边喊:“冉冉,你来追我,快来!”   姚冉冉十分不屑,停住脚步,拉回叶思辰说:“我都二十岁了,都可以领结婚证的人,怎么能像你这个不能领结婚证的人这么胡闹非为!”   叶思辰被姚冉冉这句话堵了个严严实实,他撅着嘴,委屈说:“切,再过两年我也能领结婚证了!”   “那你不是还有两年呢吗?何况你不是二十五周岁才能领证吗?”那时候叶思辰刚刚接到军校的入取通知书,军人的结婚年龄必须是二十五周岁。   叶思辰身手敏捷地顺手拽过姚冉冉,将她抱了个满怀。他将下颌贴在姚冉冉的头顶,摩挲着她的发丝,语气讨好地说:“冉冉,你等我,等我能领证的时候,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是叶思辰的求婚,简单精辟,果然适合他这种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在他怀中的姚冉冉像是入魔一般被催眠,只记得自己好像是点了头,也好像是摇了头。   他将姚冉冉带到一间豪华的酒店套房,门被打开时,姚冉冉还是被眼前之景震惊了。满屋子的粉色的玫瑰花,每一支都包裹着精致的包装纸,那写包装纸上面都写着蓝色的字迹。姚冉冉踏进屋内仔细辨认,才想起这些竟然是当年自己患上自闭症不爱说话时,叶思辰耐心的用笔和她交流的那些字条。   叶思辰站在门口,笑着说:“冉冉,我知道你会喜欢的。你说过,你最爱粉色的玫瑰,这些包装纸都是我曾经对你的诺言,冉冉你要相信,至始至终,我的诺言都会在,永远不变。我会是你的丈夫,和你白头偕老。”   姚冉冉看着叶思辰,心中苦涩。她喜欢粉玫瑰?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只是知道叶思辰第一次送女孩子花送的是粉玫瑰,那是姚冉冉就幻想着自己便是收到那束花的女主人。可是,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为什么感觉到的竟然是满目的悲凉。   叶思辰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红酒。两个人坐在床边就一人一杯的开瓶分享了。叶思辰有些紧张,喝酒喝得比较急促,呛得连咳了好几声。   姚冉冉抿嘴偷笑,被叶思辰逮了个正着,低头便吻上了冉冉的唇。这不是叶思辰的初吻,却是姚冉冉的初吻。叶思辰的吻中有着浓浓的酒气,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喝了多少酒。浓浓的酒气加上叶思辰细致辗转的吻,将姚冉冉冲的头脑昏醉,两个人在床上缠绵极致。   准备进入时,叶思辰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说:“姐,我把第一次送你做生日礼物!”说完便一个挺丨身的闯进姚冉冉的身体里,钻心刺骨的疼,令姚冉冉来不及思考,凭着本能将身体贴向身上赤丨裸的叶思辰,头缩进他的脖颈中,脸颊紧贴他的脸颊。   突然,一滴温热滚烫的东西滴在了姚冉冉的唇边,姚冉冉伸着舌头轻添,咸咸的,是一滴眼泪。她勉强睁开眼睛,眼前近在咫尺的叶思辰紧紧的闭着眼睛,眼角处留着一条刺眼的泪痕!   姚冉冉早就明白,叶思辰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她,就是把叶思辰的整个人和整个人生送给了姚冉冉。   叶思辰进入姚冉冉身体时,流下的那滴滚烫的泪,正是他在向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赵馨妮,做无声的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姚冉冉和叶思辰的第一次~~~最近抓肉肉,要低调的 ☆、也经历张倾仪的噩梦   赵馨妮,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名字好听人又漂亮。   姚冉冉和叶思辰同时上高中,两个人却无缘没有被分到一个班里。自从姚冉冉病好后,她一直比较黏着叶思辰,叶思辰对她甚是宠溺,宠溺程度远远超过了北城大院最受宠的陆小少,惹得陆小少十分不满,将姚冉冉想成了假想敌,几次三番的挑衅,在姚冉冉的忽视和叶思辰的威胁的眼神下,我们的陆小少表示很委屈的拱手让出了叶思辰最宠爱人的位置。   直到有一天,叶思辰牵着个穿白裙的女孩儿,领到姚冉冉面前介绍说:“姐,这是我女朋友赵馨妮。”   梦,该醒了。   赵馨妮乖巧地像姚冉冉问好,玲珑剔透,招人喜欢。   姚冉冉笑了笑,从此以后更加谨慎的藏起自己喜欢叶思辰的那点小心思。   也不知道是命运就喜欢捉弄人,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放学的路那么长,偏偏总是让姚冉冉撞见叶思辰与赵馨妮相拥亲吻的场面。那样的场面就像一根刺一样□姚冉冉的心里,她的心在无人的地方滴血,却偏偏要把自己掩饰成没事人一样,还要天天面对这对校园羡煞众人的情侣。   一个周末下午,姚冉冉在家做作业,做着做着口渴了,便下楼准备去倒一杯水,走到楼梯附近,却听见叶家爷爷的吼声从书房里传来:“叶思辰,你马上和赵馨妮把这事给我断了!”   不知道叶思辰说了什么,叶家爷爷喊得更大声了:“叶思辰,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对着干?姚冉冉才是你媳妇儿,你以后也只能娶姚冉冉,有我在,任何人休想嫁进叶家!”   停了一会儿,叶家爷爷的声音又传来。   “早?叶思辰你说早?不早啦!你们都十九岁了,过两年就把婚事办了,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安心了。”   叶思辰似乎又说了什么,引得叶家爷爷雷霆大怒。   “叶思辰你是个混蛋!你眼睛瞎了,你看不出来姚冉冉喜欢你吗?你特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姚冉冉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她也顾不上喝水,躲回了自己的卧室。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努力隐藏了那么就对叶思辰的心思,为什么叶家爷爷会看出来?   第二天放学她和陆思凡一起回家,边走她便问他:“陆小少,你说我喜欢叶思辰吗?”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陆小少不敢得罪姚冉冉,本身她就愿意折磨人,还有叶大少爷助纣为虐,性质十分猖狂。   姚冉冉笑着说:“我就是问问,你觉得我喜欢叶思辰吗?”   “还能不喜欢?”陆小少是个没心眼的主,姚冉冉一套话,他就实话实说了。   姚冉冉不甘心,皱着眉头刨根问底:“怎么看出来的呀?”   “怎么看出来的?”陆小少掐着腰大笑:“怎么看怎么都知道你喜欢思辰哥!”   “原来我以为骗过了所有人的一场暗恋,不过是自欺欺人。”   姚冉冉回家时,叶思辰已经到家了,正在客厅里自娱自乐的玩着什么。姚冉冉上了楼,就见叶思辰鬼鬼祟祟地钻进自己卧室,半天没出来。   姚冉冉很是好奇,偷偷地扭开叶思辰的房门,运气很好没有锁,她顺着门缝就看见叶思辰正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个红色绒盒子往上举,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妮妮,请你嫁给我……”又“呸呸”了两声,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太没创意了……”变换着动作,模拟着将戒指送出的场景,各种假设,各种尝试,乐此不疲。   姚冉冉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无声的离去,她好像确实给叶思辰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一个月后,又是暑假,这是她们上高三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再开学,她和叶思辰将进入人生最忙碌的阶段,高考冲刺。   叶思辰说的他们现在谈什么婚嫁之事都太早,他们还都是学生,还没有到大学的社会里去见识形形色/色的人,未来谁也说不准。   顶着炎炎烈日,姚冉冉从图书馆往叶家走,走到车站等着回去的公交车,转身便看见穿着白衬衫背着琴盒的乔左安。乔左安也看见了姚冉冉笑着向她走来。   姚冉冉十分惊讶,问:“你怎么来北城了?”   乔左安说:“我来北城是来拜师学艺的,叶思辰没有告诉你吗?他帮我引荐了着名小提琴家张倾仪女士做老师,我现在拜在她的门下,你恭喜我吧!”   “张倾仪?”   “对啊,就是着名小提琴家张倾仪女士,她很看好我,被这样有才华的女子看好,真是我乔左安的幸运。”   姚冉冉的心咯噔一下,以叶思辰的个性,悄无声息地做这些事不会没有目的,他从不做无用功。   她不想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她转个话题问:“乔妈妈最近好吗?凌敏敏和你一起来北城了吗?”   乔左安无奈地说:“我妈还行,敏敏,我没有跟叶思辰争取到帮她的机会。”   “叶思辰不肯帮忙?”   “也许他不认识什么舞蹈老师吧!”   姚冉冉再傻也明白叶思辰的算盘了。为什么在叶家爷爷盛怒之下,叶思辰还能买戒指准备送给赵馨妮?   那是因为叶思辰已经算计好了,他把远在东北的与姚冉冉唯一有关系的男生乔左安介绍给张倾仪女士做弟子,是想让张倾仪女士,这个姚冉冉的亲生母亲来认可乔左安,他是想把姚冉冉推给乔左安。   姚冉冉的心不能平静,她匆匆登上公交车,甚至都来不及和乔左安告辞。她想去质问叶思辰,可是她不能,她假装不爱叶思辰装的太久了,连不会装的样子都已经忘记了。   这件事,像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压得她根本不能呼吸,每日都过得混混沌沌,直到上高三,要真正的面向高考了。   高中补课自习上的晚,要等到晚上10点学生才能从昏天暗地的学习中挣扎出来,然后返学回家。   姚冉冉平日里都是和叶思辰一同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叶思辰和赵馨妮在一起,也不敢贸然去问叶思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这一天陆小少闯了祸,骑着摩托车撞伤了人,又不敢找家里的老爷子出头,就偷偷告诉了叶思辰。叶思辰跟姚冉冉打了声招呼便逃课去走了,直到晚上放学都没有回来,她只好一个人回家。   天色很黑,她不是不害怕,可是如果打电话回家要人接,必然会惊动老爷子,到时候别说陆小少的事瞒不住,叶家爷爷一定不会轻饶叶思辰的自作主张。   转过小路,与同行的大批学生分开,姚冉冉独自一个人往北城大院回。路过一个公园栅栏边上时,她听见了一个微弱的救命声,声音是个女孩儿,有些熟悉,越听越熟悉,这声音分明就是叶思辰女朋友赵馨妮的声音。   姚冉冉心下一惊,眼光往公园里面看,顿时就看见根破损的栅栏铁棍,这根铁棍由于年久失修已经从栅栏上脱落下来,歪歪扭扭的,随手从栅栏边抽了出来,这东西握在手里,手感很像姚冉冉小时候拿的烧火棍。她循着声音小跑了几步,就转进公园后墙边的一道小巷里,她钻进小巷,就看见几个高壮的男人围着她,都用为猥琐的目光色/眯眯地盯着墙角下地女孩儿,那女孩的衣服被撕开,书包被扔在不远处。   姚冉冉一个大嗓门就喊:“都给我住手!”   “呦,又来个妞。”那帮男人回头见是个小姑娘,开始嬉皮笑脸地说。   姚冉冉一个纵身冲进包围圈中,将赵馨妮护在了身后,她心里恐惧,也知道自己闯进来不得救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赵馨妮出事。   原来面对这种事是这么恐惧的呀,张倾仪当年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活下去,她恨她这个不明来路的女儿又能怎样呢?   原来,不仅仅是顾思冉活的不容易,张倾仪也活的不容易。   那天那个夜晚如梦一样,姚冉冉挥着铁棍子护在赵馨妮的身边,就像小时候挡在姚升起身前,揍那群嘲笑姚升起的孩子们。流氓们一点便宜也没有沾到两个姑娘,反而被姚冉冉揍得连逃跑都十分费劲,被叶思辰带来找她们的人逮了个正着。   姚冉冉不知道叶家最后怎么对待这帮人的,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在自己惊恐的快握不住铁棍时,叶思辰出现了,她像看见救星一样筋疲力尽的挪着步子,向他走去,可他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抱起早已哭成泪人的赵馨妮匆忙奔往医院。   姚冉冉庆幸,她护着赵馨妮完好无损了,她护住叶思辰最爱的女孩儿,她间接的守护住了叶思辰。   那天夜里,她坐在卧室地板上,背抵着床沿,缩成一团,脑中不停的回应着恐怖的场面。没有叶思辰的夜,她连哭都没有人知道,因为,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此刻正陪在最爱的人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明天还有一章就大结局了,会是个好结局的~~ ☆、大结局   从回忆中醒来,姚冉冉觉得心都疼。   那件事以后,赵馨妮直接被送到了国外,叶思辰扔掉了准备送给赵馨妮的戒指,而在姚冉冉生日那天正式将自己送给了姚冉冉。后来他们交往的两年里,直到姚冉冉离开叶思辰,再也没有听过赵馨妮的消息。   这件事以后,姚冉冉再也不恨张倾仪了,那个被轮/奸后发现怀了姚冉冉的女人。她不知道肚子里孩子是自己丈夫的还是那群畜生的。她不敢去查,不敢去证实,如果这个孩子一旦不是她深爱的丈夫的,她该怎么活下去。于是,在张倾仪疯了后,她拒绝承认自己生过这样一个孩子,顾思冉被送到了姚家,成为了姚升起的姐姐,姚冉冉。   这边姚冉冉将自己锁在房里回忆过去,叶思辰终于忍不住给自己无所不能的亲哥秦思扬打电话。   他问:“当年的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   秦思扬平静的声音传来:“姚冉冉怀孕四个月时,你不顾一切跑到美国去了。张倾仪女士也恰巧知道姚冉冉是她的那个女儿,见面后就发现自己的女儿怀了孩子,于是开着车带着姚冉冉自杀去了。”   那场车祸,张倾仪女士和姚冉冉都被人救了,安然无恙,只是医生却听不到姚冉冉肚子里孩子的心跳,那个孩子胎死腹中。   姚冉冉不肯将孩子打掉,却没有等回叶思辰,而是等来了叶家爸爸对姚冉冉的否定。   他说:“我没有什么门第观念,只要叶思辰喜欢的我都会接受。可是,你把叶思辰害成了什么模样?你自己看看吧!好好的军校不读,偏偏瞒着我们和他姥爷报了军医大学,现在又瞒着所有人去美国找赵馨妮了!”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姚冉冉,你不是不好,只是,你没有让叶思辰爱上你。”   姚冉冉带着叶家爸爸给的支票、秦思扬给的支票还有顾明安先生给的支票,迅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叶思辰知道,她去了她梦想的西藏雪域。其实,他知道她一直希望可以和自己去西藏雪域,但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她对自己慢慢死心。可是,那年她和赵馨妮差不点被轮/奸,他想保全两个女孩儿,却无能为力。   可是,赵馨妮和姚冉冉只能留下一个人时,他却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将赵馨妮送走,他以为这样姚冉冉就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那个孩子终究没在母亲的肚子中呆到过五个月,姚冉冉在东北自己家的院子里因为肚子疼痛而跌倒,又一次被乔妈妈救了。后来乔妈妈车祸高位截肢,姚冉冉一直像个女儿一样,出钱出力,在她身边尽孝,这个女人比自己的亲生母亲更像自己的母亲。   叶思辰从秦思扬那里知道了一直以来被叶家秦家顾家压下来的消息,他心疼冉冉。他的冉冉,他一直说保护着的冉冉,受了这么多委屈。他颓废的坐在客厅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姚冉冉,面对那么爱他却被他伤的伤痕累累的冉冉。   叶思辰很是意外,顾书记竟然会亲自打电话请他吃饭,他不喜欢顾明安的行事作风,但实在是不愿意留在这个压抑着自己的空间,出去见见也好。   顾书记开门见山:“叶思辰,我知道你把思冉接回来了。”   叶思辰点头。   顾书记端起桌上的茶杯说:“五年前她离开你是迫不得已。”   叶思辰抬头盯着顾书记,心里说:“我已经知道了。”面上却毫无表情,让顾明安摸不透他的情绪。   “五年前,你离开她的时候,她怀孕了。”   其实,五年前,叶思辰从军医大学逃跑,跑去美国,他只是想看看他爱的那个女孩儿。他想最后再看看赵馨妮,然后就永永远远不见她,老老实实的和姚冉冉结婚,过一辈子。没有军籍也不要紧,没有军籍,就不用等到二十五岁再结婚,现在已经过完二十二岁生日的他可以和姚冉冉领结婚证了。   那年他叛逆,违背一切人的意愿,只想去美国看看他的妮妮,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恣意妄为,害死了他不曾见面的孩子。   顾书记也不管叶思辰的表情,他继续说:“张倾仪知道姚冉冉和你在一起后,她去找了姚冉冉,开着车,带着她自杀去了。”   叶思辰看着顾书记沉默不语,他只知道那是一场车祸,张倾仪女士和姚冉冉都在车子里面。   他不知道的是,姚冉冉在车子横冲直撞开在夸江大桥上时,姚冉冉哀求着张倾仪女士:“妈,妈,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吧,求求你了……”   张倾仪女士开着车,直往前冲,她大笑着说:“你是我生的,却怀着叶家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当年是叶家故意陷害我!当年我被人……被人……就是他们……那群人、那群人……明明是要报复叶家的儿媳秦家的女儿叶思辰的母亲的,可是叶家故意让我们两个大院新媳妇走在一起,误导他们绑错人……他们是畜生,都是畜生!顾思冉……我宁可你死……我也不要你给叶家生孩子……叶家害得我好苦……我宁可做鬼,也不要你跟叶思辰在一起……”   当年顾家的少爷不顾家里反对,愣是娶了个没权没势的一代才女张倾仪女士。婚礼不久后,叶家独子也就是叶思辰的爸爸就娶了门当户对,或者说比叶家还要强势的北城秦家的独女。两个人都算是大院的新媳妇,虽然叶思辰的母亲从小也在院子里,但是她和张倾仪相处的十分融洽,两个人总是在一起。   后来叶家得罪道上的人,有人在死前最后一搏,安排了一场轮/奸,绑人的时候,错把张倾仪掳走蹂/躏了。张倾仪被强丨暴后不久就发现怀孕了,孩子的月份很小,时间与被绑架时间差不多,她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这一切,就是叶家欠着张倾仪女士的孽债,欠着姚冉冉的孽债。   顾书记讲完那场车祸后,他说:“叶思辰,你总怪我对姚冉冉心狠,不明白我后来甚至明明知道姚冉冉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是不肯相认她。”   叶思辰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顾书记。   顾书记又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知道什么东西失去了不过就是疼一疼,要不了命,什么东西失去了,会生不如死。我的妻子病情状况严重,她见到姚冉冉便有自残倾向,所以我宁愿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能舍去我妻子。一个舍掉了不过会疼一下,而另一个,我一旦失去了,我也会死。”   叶思辰有些不明白顾书记和他讲这些话的意思。如果是想得到姚冉冉的原谅,应该去和姚冉冉说,而不是和他叶思辰说。   顾书记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站起身,说:“在赵馨妮和姚冉冉之间,你的本能已经做出选择了,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叶思辰突然瞪大眼睛,心中却一片清明。   顾书记笑了笑,告辞离去,他不能认回女儿,唯一能做的就是点醒姑爷,给他们幸福。   叶思辰回家时,姚冉冉正窝在床里拿着手机看小说,正看到煽情之处,眼睛湿润,心里悲伤。   叶思辰脱了外衣,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将姚冉冉捞进怀里,说:“冉冉,我们结婚吧!”   姚冉冉扔了手机,背对着叶思辰不肯说话。   叶思辰将手臂紧了紧,贴着姚冉冉的后背说:“冉冉,你总说我不爱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叶思辰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个肯为别人牺牲奉献的人!”他将下颌抵在姚冉冉的脖颈处,摩挲着,这是以前他对姚冉冉最爱做的动作。   他说:“我爱赵馨妮,可是冉冉,这不代表我不爱你。你和赵馨妮之间,我选择送走赵馨妮而留在你身边,不是因为我可怜你,而是因为我也是个人,我知道失去什么能活,失去什么我会死。送走赵馨妮,我不过是从身上割块肉,疼上个一两年也就好了,后果不过是留道疤。可是,姚冉冉,没有了你,我便不是痛的撕心裂肺那么简单了,我根本活不下去。”   姚冉冉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清楚,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直接将叶思辰晃醒。他用手遮了遮阳光,眯着眼睛就看见姚冉冉站在床边。   她说:“你醒了?那就快起来,我们去给升起扫墓,顺便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提到死去的孩子,叶思辰心里“咯噔”一下。   姚冉冉转头钻进柜子里找衣服,边找边说:“哎呀,叶思辰,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啊?”   叶思辰听见这话,微微一愣,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笑着说:“就今天。”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稻草》正式完结,也不会有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尤其感谢guomo25童鞋!这是某伊梦的第一篇现言,觉得和写仙侠的感觉不一样,也一直在尽力的找感觉写文,以后某伊梦会多多努力的。某伊梦也做了一个决定:从此以后,坚决做个有完结存稿后再发文的作者,这样就不怕文文突然没感觉,而让大家等待那么久!再次鞠躬敬礼,代表姚冉冉和叶思辰谢谢大家~~~本故事是我想写的“北城大院”的系列故事中的一个,以后北城大院那些少爷小姐们也会陆续和大家见面的,只是偶的存文速度有点龟,不能保证是何时发,吼吼(掩嘴偷笑),你们木有看到我的笑,坚决木看到,噗噗噗~~~点击直达某伊梦专栏,要不你们就先收了我吧,某伊梦若有新文,会第一时间看到哟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